宿碧无奈,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他睁大眼,“怎么会不认识?昨晚在孔雀厅我想请你跳舞来着,你没答应。”末了有些懊恼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的确是不认识,”宿碧有些忍俊不禁,“但是我记得你。”
面前的女人……或者说少女更贴切,没了昨夜盘发与旗袍的打扮,简简单单一条洋装长裙,看上去清丽温柔,也就十几岁年纪的少女模样。陈水章怔怔的,几乎看呆,更不信她已经嫁了人。可刚才她旁边的人还喊她“少夫人”。
又听见她说记得自己,他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没了白西装,看上去更显出爽朗的稚气与……傻气。
宿碧正想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人又跟上来。阿恒早从宿碧话里听出他就是个从昨晚就纠缠不舍的人,于是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臂把人给拦住。
陈水章力气斗不过他,只能皱了皱眉道,“你放开!”
“别跟着我家少夫人。不然……”一句话没说完,警告意味却十足明显。陈水章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我没恶意!只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宿碧觉得有些头疼,怕在走廊上拉扯被人看见不大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破罐破摔问道,“真的只是说几句话就行?”末了严肃神色,“你说吧,说完我就走了。”
阿恒见宿碧朝自己点点头,便微微松了力气,不过仍警惕的看着他。
陈水章反倒傻眼,不知该说什么。
第 25 章
见他不说话,宿碧笑了笑点点头,“那我走了。请以后也别这样做了,我觉得很困扰。”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
他喊这一声,宿碧身影便立刻僵了僵。
“你不是上海人,是吗?”陈水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听口音不像。你要去哪里?出门?要不我给你当向导?”越说脸上神色越兴奋。
“不用,我出门有事要办,不麻烦你了。”说完礼貌笑笑,在他又要开口前先一步说,“这下先生你该信守承诺了吧?”
她脸上闪过一抹狡黠。陈水章知道自己中套,却又不能接这一顶“言而无信”的帽子,只能气自己蠢又不会说话,最后眼睁睁看着人走远。
……
宿碧最终找一家书店打发一上午时间,午餐准备回饭店解决,便买了两本书带回去。她原本还担心会再碰见那人,然而还好没有。她谢过阿恒陪自己一上午便回了房间。
看起书来对时间流逝的察觉也不再敏锐。她坐在桌前,只偶尔抬起头活动活动脖子,便又继续埋头翻页。最后一回抬起头时才发觉窗外天光昏暗起来,竟然已经是落日傍晚。
阿恒敲门提醒她该下楼用餐。
宿碧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发觉阿恒竟然还在她房门口。
“少夫人,需要我陪您吗?”
宿碧愣了愣,觉得吃个晚餐让阿恒这样陪着自己实在有些尴尬,便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你自己去吃点东西吧。”
阿恒应了声,宿碧便独自一人下楼,最后走到餐厅找了个角落的僻静座位坐下。
片刻后,阿恒也默默走进餐厅,坐在一个能看见宿碧却又不至于被发现的地方。少夫人说不跟,他表面上不跟就好。先生的吩咐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宿碧从前也不是没有像今晚一样独自用餐的时候。有时爷爷外出,也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可不知今晚到底是为什么,竟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忽视的孤单,胃口更是平平。
大概是环境陌生的缘故。
她匆匆用完晚餐便径直上楼。
九点半,房间门终于传来响动。靠在床头看书的宿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他回来了。于是赶紧下床,不等她去门口确认,房间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
领带已被他扯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领口纽扣也解开几颗,往后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凌乱的垂落少许落在额间。
扑鼻而来是不浓不淡的酒气,宿碧愣了愣,慢慢走上前,看着低头换鞋的男人,“你喝酒了吗?喝的多吗?”
他忽然抬起眼,懒散睨她,又勾唇笑起来,露出整齐牙齿,多几分风流意。
宿碧说不上这回喝酒的他与新婚夜有什么不同。或许多几分散漫,举手投足都带懒洋洋的意味,仿佛称心如意的餍足。心情还不错的模样。
“今天的事情很顺利吗?”她猜测。
他取下眼镜随手放在一边,往床上一躺,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嗯了一声之后说道,“过来。”
宿碧总觉得他喝酒后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今日尤甚。随意看她一眼眼底都像有暗沉浮光,幽深难以捉摸。她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两个人一躺一坐,对视几个秒针来回,他忽而问,“看我做什么?”
“……觉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样。”是公事谈成所以喝了些酒高兴?
闻言宋怀靳目光一顿,倏尔忍不住又笑出声。
“女人都像你这样狡猾?”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倒把宿碧弄成七八分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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