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宋怀靳目光瞥过不远处的人影,提醒程笙看过去。然后冲着威廉微微颔首笑了笑。
程笙也点点头示意。趁着双方还没走到一处,他问道,“你上海这条线还有没有其他接应的人?”
“当然有。”宋怀靳手插进裤袋里,手忽然一顿,片刻后又神色如常淡淡道,“这条不成我还有无数选择。”
程笙笑了笑感叹一句,“果然是你的风格。”
宋怀靳不置可否,“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谈话间跟威廉碰了头。寒暄时因为威廉是第一回见程笙,所以难免往来客套的多些,宋怀靳漫不经心听着,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掌心躺着一个银色打火机。他拨弄几下,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又把打火机放回去。
“还是订的礼查饭店的房间。”威廉说。
宋怀靳颔首,微微一笑,“有劳。”
正往车旁走时,程笙若有所觉的皱眉回过头去。天色虽然已晚,但那张脸他不会看错。
竟然是她!
“怎么了?”宋怀靳见人没跟上来,回头打量一眼,发现程笙神色不对劲。
“我看见阿琴了。”说完便匆匆迈开步子隐没在人群中。
第 47 章
阿琴?宋怀靳皱起眉。
身后的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宋先生,这……”
“稍等。”说着宋怀靳也朝着程笙走的方向快步跟了过去。穿过人群没多久就把人给找着,他拍了拍程笙的肩膀,“怎么回事?阿琴是谁?”
程笙仿佛才回过神,神色有些复杂,“原先马场的下人,杀死白马的那个。”
名字记不清了,但这个人却是没忘的。宋怀靳问道,“你追她干什么。”
“感觉不大对劲。”程笙深深的看了一眼人消失的街角,转过身,“回去吧。”
阿琴整个人穿一身长长的黑色风衣,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当初程笙所了解的是她父母双亡,是个穷困潦倒的孤儿,也因此同情她遭遇而收留她。阿琴待在马场时话少,做事却认真,不仅是管事,连他也赞赏看重,不时便关心一两句。
即便他最后狠下心让她离开马场时给了不少的钱,可如果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也支撑不了多久,因此程笙总觉得不对劲。更何况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阴沉,当时就站在街角直直注视着他们。
威廉见两人回来也没多问什么,只笑眯眯做了个手势,“上车吧。”
汽车很快便驶离车站。
“他看见你了?”街角被招牌遮挡的一处站着个中年男子,穿西装束领结,睨一眼面前裹着黑色长风衣的少女。话一出口才知不是中国人,日语说的急促而简短。
“对不起,我——”
话没来得及说完,男子扬手便落在她脸上,一声清脆响声打的阿琴脸歪到一侧。
男子冷哼着笑一声,“真以为自己是中国人了?”
阿琴低下头恭敬用日语说道,“对不起,是我的过失。”
闻言,男子直直盯着她,语气阴沉,“你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所谓的‘阿琴’已经死了。”
阿琴低头姿势未变,没有片刻犹豫的道,“是,我明白。”
“阿琴”的确已经死了。就在他赶自己离开的那一刻。
……
宿碧端着汤碗从卧房里出来,许妈正站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便伸出手道,“小姐给我吧。”
宿碧应一声,将碗给了她。
“老爷睡下了吗?”
宿碧点头,“今天精神看着好了些。”
“那就好。”许妈叹一声,“也是因为有小姐你陪在左右,所以比平日里心情更好些,也有盼头。”
宿碧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总觉得自己能给爷爷的陪伴太少。
“我尽可能多陪在他身边,督促他养病。”
许妈却有些担心,“可是姑爷那边……”
宿碧笑了笑跟她一块往楼下走,“他因为公事出了远门,我一个人待着太无聊。您总不会还要赶我走吧?”
“怎么会!老爷想你,我自然也是一样,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谁能舍得呢。”
心里顿时暖和不少。宿碧挽着许妈的手,后者却佯装嫌弃道,“仔细把碗给摔了。”
“碎碎平安。”宿碧仰起脸冲许妈笑了笑。
宋家大家都对自己很好,但唯有回到宿宅宿碧才能有真正的放松,才能真正像个孩子似的,就像从未出嫁一样。爷爷当然不必说,就连许妈于她而言都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人在至亲面前才会显露一切真实的情感。
但有些话她不能对爷爷和许妈说。她舍不得让他们担心。
许妈想了想还是劝道,“但总不回去也不大好。这里毕竟是娘家,那边才是夫家,没有太太整日待在娘家的道理的。即便姑爷不在家也说不过去……不对不对,我糊涂了,姑爷不在家就更不能日日不着家了。”
宿碧无奈,只得点头,“好好好,我明天就回去,然后隔日再过来,好不好?爷爷生病,晚辈照顾左右是理所应当,外人能有多少闲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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