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口里还是咖啡的苦味,说:“今天早上米有牛奶。”
他闻言垂首笑了笑,纤长的睫毛上翘,很是好看。说:“一会补给你。”
我听着,眼睛亮了亮。
第一个热身游戏是“当然了!”双方可以任意说任何话,比如说甲对乙可以瞎编滥造,打击伤人,示爱什么的,只要乙能接招,回答‘当然了’,游戏就会继续下去。然后乙又开始针对甲开始各种刺激啊,示爱啊,攻击啊,诽谤啊,真真假假都可以。如果甲没法接招,回答不出‘当然了’,就是输。比如说,A说,我昨天看见你luǒ奔啊!B接招了,就回答当然了。表示这事我认了。然后就轮到B再攻击A,我看见你带着你家的狗一起luǒ奔啊!B如果没有办法回答当然了,就是输。回答的了,接招了,就继续互相攻击。
节目进入游戏环节,男女嘉宾都穿上统一的运动服出场,我看着女嘉宾粉色的运动服很是满意,衣服的布料也很好,会想往上面蹭,像小启一样……男嘉宾的运动服是粉蓝色的,傅君颜走出来的时候,这个颜色称得他的气质温馨明媚,让大家眼前都亮了亮,。町越哥果然是冰块,穿这样粉嫩的颜色,依旧气质冰冷。
我莫名奇妙第一个出场,对手竟然是舒慡。
她看着我的眼神贼亮贼亮的,然后她开口:“顾宝贝,你就是只河豚吧你……”
我中枪,华丽丽的倒下,哀怨的扁着嘴看着她,直接默然退场……转身极其怨念的望向傅君颜,他揉揉我的发,接替我上场。沉静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只是刹那,便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得刹那芳华,他勾起唇角,偏头望向舒慡,那眼底gān净剔透,只是缓缓的陈述般的道:“你是,男人吧……”舒慡中枪,却还在傅君颜的笑里半天愣不过神,最终慌张退场。
傅君颜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目中瞬间高大了起来,我第一次看见舒慡被骂是男人,还杵在那里半天转不过神,最后蔫不拉几的缩着脖子退开。心中不禁大呼君颜公子,威武!
当傅君颜对上季洁儿,我撇撇嘴,退后了几步。想起她那句来日方长,好欠扁……
季洁儿犹豫了很久,开口道:“君颜哥,很高兴这次能和你合作。”我躲过摄像机,暗自翻了个白眼,那头看见若帆姐极其不淑女的虎视着季洁儿,心里幽幽想起那二十六个巴掌,顿时恶寒。
傅君颜坦然的望着她,说:“当然了。”然后,就在我们等着他开口的时候,退了开去。主持人很激动,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君颜和洁儿感qíng怎么好啊!君颜公子竟然这么明显的让洁儿啊!不怕你的搭档生气吗?”
傅君颜转过脸凝视我一眼,温暖如日光。
我心里嘟囔,但看着镜头转向我,也只是浅浅的勾唇一笑,没有说话。心里想不透傅君颜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少和季洁儿打jiāo道我却是开心的。也懒得和他计较。
若帆姐这时眼一亮,已经接在傅君颜后面跳上了台去,对上对面错愕的季洁儿,亮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游戏又开始新的一轮。 “洁儿姐,好久不见啊!”
季洁儿的唇角微微动了动,脸上依旧笑得很甜,她说:“当然了。若帆你在新戏里的表演很不错啊!”
“当然了,洁儿姐你也很不错啊!每集都是一个表qíng啊!”我撇过脸,知道若帆姐激动了。
气氛僵了僵,季洁儿依旧笑着说:“当然了。”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若帆听说你原来想做新戏的女主演啊?”
“当然了!”若帆姐毫不介意的点头,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然后说:“洁儿姐,你从出道开始一直穿裙子哦,特别喜欢裙子哦?”
“当然了。”季洁儿接着说:“若帆你想过踢掉小爱演女主角对吧!”挑拨离间啊……我眼角抽了抽……
“当然了。”若帆悠悠的笑起来,然后说:“我今天才明白,原来你一直以裙装示人是因为掩盖身材缺陷啊!”我没忍住,差点笑喷了,憋住笑却又呛到了我自己。傅君颜责怪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顺了顺我的背。我吐吐舌,听见季洁儿竟然顿了半响还是回了:“当然了。”接着嘴角一勾望向我,问着舒慡:“你对小爱有不满吗?”
若帆姐笑了笑,毫不犹豫的答:“当然了。”然后死死的盯着她说:“洁儿姐,听说有某童星出道的女艺人,欺压新演员,拍戏掌诳对方二十六巴掌啊!”
季洁儿顿了顿,僵着脸说:“当然了。”然后说:“若帆,演不了女主演你很不服气是不是?”
若帆笑了笑,说“当然了!洁儿姐一穿运动服我就看出来了,刚刚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原来你爱穿裙子,是因为你的腿那么短身子那么长啊!洁儿姐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就是短腿无神装纯妹啊!”
终于,季洁儿脸一僵,没再接口。
若帆笑了笑拍了拍手说:“我当然对小爱有不满,她那家伙像个孩子似的,老惹人心疼了。”说着拍了拍季洁儿的肩,也走了下来。那两下是极重的,我见季洁儿简直像压弯了腰。
舒慡从那头走过来,看戏一般的眼神扫了眼她们,站在我身边,凉凉的说:“若帆姐是恨疯了,当年她刚出道,这个季假儿没少整她。只是她这样有什么用啊?这又不是直播,录完了季洁儿的经纪人去打理一下,就都剪接掉了。”我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傅君颜在一旁淡淡的说:“未必。”
舒慡挑挑眉,竟然没再发声,走回了她原来的位置。
脑里电光火石,我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拉了拉傅君颜的袖子,他微微侧过身,我贴着他小声问:“你不会是知道若帆姐在你后面才让出位置来的吧……”他微微扬唇,没有说话,好看的眼依旧看着台上。
接下来的游戏文化氛围很浓厚,我们被带进了另一间演播室,最中间有两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男嘉宾在那头看到诗句或者文章,要在宣纸上用毛笔写出其出处,或者概括该答案的题目,也用毛笔在宣纸上写明。和她搭档的女嘉宾,要答出相应的诗句文章或答案。
主持人见刚刚的qíng景,再做游戏的时候就故意把季洁儿和若帆姐错开了。成了我们和季洁儿房町越一组比赛。
这样的游戏明摆的就是考功底。我正在跃跃yù试。若帆姐在一旁比着手势让我加油。那头舒慡转头对着若帆姐说了句:“顾宝贝她今天可没带美瞳,虽然毛被染黑了。但是,你该看清她huáng毛蓝眼的事实!别指望她给你出气。”
我苦着脸问仰头问傅君颜:“我huáng毛蓝颜怎么了?”
他笑着望进我的眼底说:“好看。”于是,我心安了……
我想了想,又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傅君颜,如果输了,我会被爹地骂到臭头。”你有可能被爹地看不起……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房町越和季洁儿,轻轻的说了句:“不会。”我想了想上回在房町越保姆车里见的那本资治通鉴,里面还有他做的非常详细的读书笔记,不赞同的对傅君颜摇了摇头。房町越家室显赫,一定受过良好的传统教育。傅君颜不可置否的勾起唇,只是微微扬指,让我看好。
先上场的是房町越和季洁儿。町越哥看了一眼题,表qíng上竟然有一次踌躇为难,我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很快的开始提笔,他拿毛笔的姿势标准而又好看,让我对他的字也有所期待。只是他扬起纸时,我嘴长成O形。忍不住嘀咕:“傅君颜,这是狂糙啊!狂糙啊有没有!町越哥真是……没点功底谁看得懂啊!他字写的这么好,不可能不知道,糙书的价值观,远远超过实用价值啊!”
傅君颜只是了然的笑了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温润的上前,在一片呆愣中轻轻拍手,说:“结构省简,笔法连绵。纵任奔逸,赴速急就,不拘章法,笔势流畅。好字!”他这时的样子,让我想起爹地,每当他看见好的作品,眼底那股,暖心的光亮。
一题又一题,‘爱qíng书’第一次出现,女嘉宾看不懂男嘉宾的字,因此弃权的qíng况。傅君颜在转身上台时,小声贴着我的耳说:“呵呵,狂糙,如果他本来就不想让她看懂呢?”写一般人看不懂的狂糙,要的就是她看不懂,不甘心和季洁儿一组……但又不失风度,依旧是合作的态度,也让观众看到自己的一手好字。原来是这样啊……高!真是高……町越哥这就是不想和她玩嘛……
又想想,原来傅君颜早看出来了,怪不得他信心满满……难道,他刚刚也真的是不想和她玩?特意让若帆姐出场?嘿嘿!我很贼的心里偷笑……
傅君颜落笔极快,转眼,四个字跃然纸上。“岁寒三友。”那字写得极好,大气俊秀,真真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鸿。
房町越刚刚显然听见了傅君颜对他的评价,他见了傅君颜的字,眼亮了亮,脸上也带了几分暖意,了然的说:“笔法端劲,顾盼呼应,收放结合。苍劲多姿,浓淡相宜。好字!”短短两句话,他们之间,硬是莫名的有了几分心心相惜的味道。
“松、竹、梅。”我笑了笑,这问题太简单,忍不住得瑟的朝舒慡抛了个媚眼。
傅君颜笔锋一转,又是三个字“思帝乡”,我看他似笑非笑的抬起眼,宣纸上的笔墨尤未gān,他的字像他的人,深远温润。而他周身的气质,说不出道不明的好,他就那样望着我,那样的眉眼,那样的风华,站在那里,不关乎他的好相貌,而是这个人,洗净铅华,落入凡尘,也抹不去的那周身风骨,与他一比,望他一眼,都能那样心甘qíng愿的,无怨无悔的,低到尘埃里。
听着主持人倒数的声音,我侧过脸,嗔了傅君颜一眼。才缓缓道:“chūn日游,杏花chuī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qíng弃,不能羞。”然后我看见,他的眼色慢慢和暖,温润动人。
接着的下一题,我见他看过题后,极为郑重的凝视我一眼,才又挥笔写了两个字“木瓜。”
我顿时也忍不住眯起眼,就这么浅浅的笑着,缓缓的念起那古朴真诚的语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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