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相颓然的坐在太师椅里,垂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此事往小了里说是后宫争宠,往大里说是意图弑君。不管是哪种,以皇上多疑暴虐的性子,皇后是完了,他一家是完了。
“皇后被禁足、凤仪宫被封的消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韩潇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你懂我也懂的样子。
这意味着皇上用完陈丞相,就会算旧账、卸磨杀驴。
陈丞相眸光幽暗,冷冷的望着韩潇,“这都是云沐风从中作梗吧?”
韩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挑眉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木九久做的,和主上做的应该是一回事吧?
“想让本相支持云沐风?”陈丞相开门见山,“本相有什么好处?现在本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加国丈。”
韩潇嗤笑一声,嘲讽道:“你现在只是砧板上的肉!我家主上给你的好处就是保住你们一家的命,但不包括皇后。”
陈丞相有些气愤,这简直是让他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泥地里,他这大半生的心血就白费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过平庸的百姓生活,他的子嗣怎么可以从平民起步?
“你是聪明人,如何选择都是你的自由,”韩潇慢悠悠的站起来,“你若顽固不化,就是皇上来不及收拾你,将来主上成事了,会让你的脑袋好好呆在脖子上吗?”
说着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义军还有两天就到京城城下了,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什么?这么快?!”陈丞相面如死灰,看着韩潇一步步的走向门口。
就在韩潇一只脚踏出房门的时候,狠狠的闭了闭眼睛,道:“请留步!”
韩潇应声顿住脚步,露出狡黠而得逞的笑容。皇上您不是理智一回没动陈丞相吗?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现在比你杀了陈丞相还危险。
……
第二天,妙音阁的小院内,鼓乐齐鸣、张灯结彩,满院子的红绸、红灯笼都把白雪都映成了粉红色。
“一拜天地!二拜主子!夫妻对拜……”正屋内韩潇、采诗与木哲文、采荷两对儿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齐齐交拜。
煜哥儿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兴奋的又是拍手又是尖叫,小身子一窜一窜的,陈氏都要抱不住了。
李福担心的不行,忙把胖小子抱到自己怀里这才踏实。
煜哥儿指着鼓乐队如此热闹,使劲儿的往那边挣,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李福自然不会违逆宝贝孙子的心意,于是,鼓乐队里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煜哥儿坐在大鼓上,拿着鼓槌儿“咚咚”的敲着。
新郎新娘就在乱糟糟的鼓声里入了洞房,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新娘却没有按习俗在新房里等着夫君应酬完宾客回去洞房,而是出来与大家一起吃酒席。
木九久今天也亲自下厨,做了足足十道大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水煮鱼、土豆烧牛肉……,还有蒜苗炒肉、凉拌豆芽、韭黄鸡蛋,这些在古代的冬天可是稀有的东西。
再加上厨娘做的菜,摆满了几个最大的圆桌,香气诱的人口水直流。
护卫、暗卫们都轮流落座入席,虽然没有高朋满座也是热闹至极。
明天就是义军进城的日子,胜败在此一举。虽然他们里应外合胜算很大,但凡事都有万一。
胜了,他们要忙着改朝换代,没有时间办喜事。若是败了,能活着就要远走天涯过逃亡的日子,更没时间成婚了。所以婚事就在今天办了,也当成是个开门红。
所以说这顿酒席,不光是两对新人的喜宴,还是大家的壮行酒。
云沐风也破例喝了几杯烈酒,脸颊微红的抱着煜哥儿不断的爱抚他的头发,眼中的爱怜之意似要溢出来一般。暗暗下决心,明日一战必胜!
木九久坏心的将一根鸡大腿给了煜哥儿,他最近长牙,对骨头特别感兴趣。偏偏小牙儿只冒了个头儿,还起不到作用,最后只涂了满鸡腿的口水,一点肉也没吃到。
胖小子也不着急,啃得那叫一个认真,偶尔还呲着两颗小白牙傻笑,惹得众人都是好笑。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深夜,大家才打趣着两对新人各自散了回房休息。
夜色朦胧,天边新月如钩。
浅喘低吟,女子柔若无骨,男儿勇猛刚烈,浑然是一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画面。
男人和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可心态却完全不同。占有与被占有,爱与被爱,谁爱谁多一点,从来都不公平。
此夜对于两对新人,当然还有云沐风和木九久这一对老夫老妻,是一个不眠之夜。
☆、718
京城里的许多官员人家还有城外几十里的大营里,这一晚许多人也都激动的睡不着。从龙之功,开国之臣,每个字眼儿都意味着荣华富贵和光宗耀祖。
皇宫里的云承离更睡不着了,他召集了御林军、城防营和京城守军的将领商议、部署京城的防御。
朝中的兵力一部分由左通带领去剿灭流民叛乱,一部分被公孙漠和云承离带着去了西北边境,还有一部分押送安王回西南封地。
现在京城兵力空虚,这点人根本就是捉襟见肘,这让云承离怒意冲发,惊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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