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过,吹得呼呼作响。
糟了……
心中念头刚过,两个男人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臭娘们儿,继续跑啊!”
累得气喘吁吁的男人一手捏着枪,远远地一边指着江凌苑的脑袋,一边连滚带爬地靠近。
“竟然还会玩这套,识趣的赶紧把你录的东西交出来!”
近在眼前是上膛的枪,她清冷的面容虽有些狼狈,却仍是镇定无比,一手紧紧捏着录音笔,双唇紧抿。
“听见没有?交出东西老子留你个全尸!”
浑身上下实在是摔得惨烈了点,此时一动身只觉得腿骨剧痛,江凌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抬眼扫向三步之外的男人。
“好啊。”
短短两字,落下的同时身形一动——
同样的手法,如风一般干脆利落的动作,行动间眉头因疼痛而蹙起,却丝毫没有影响出手的力道。
待拿枪的男人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力道扯住,脚下不稳地朝前摔去。
“啊——”
下一刻,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痛意,随即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枪无法控制地脱落。
左少渊一路摸索,找到底下的悬崖边时,恰见江凌苑一手扔开手中的枪,站立不稳地跌坐在地。
不远处的女人浑身狼狈,唯独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就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坐下的姿势甚至有些慵懒。
“江凌苑!”
心头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怜惜,他大步上前,一把将眼前的人捞进怀中,手掌安抚地拍了拍那单薄的后背。
“嘶……”
此时微动,惹来一阵迟来的头晕目眩,江凌苑倒抽着冷气,软下身靠在面前男人的怀里。
“哪里疼?”男人松开手臂的力道,宽大的手掌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细细地打量。
耳边传来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紧绷的心神微微放松了些,抬眼便对上了一道夹杂着心疼的目光。
“哪里都疼。”
向来铁血的男人顿时不知所措,仓促地松手放开她,内心更是生出几分懊恼。
“抱歉,是我来晚了。”
她再强,也终究是该由他护着的女人,可现在,偏偏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左少渊哑声,内心还未来得及自责,就见眼前的女人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几分狡黠。
江凌苑眯着眼睛,干脆懒懒地靠着身侧的人,认真地闷声点头:
“嗯,都怪你来得太晚了。”
“……”男人被噎得无言,这下满腹的担忧都化成了无奈,沉沉地道:
“哪里都疼?”
“嗯,哪里都疼!”
怀里的身子虽说染着血,可分明就是在故作虚弱地靠着,那张脸上镇定如斯,哪有半点‘哪里都疼’的样子?
左少渊妥协之余,忽然不咸不淡地眯了眯眼,顺势席地坐下。
“那不如,让我替你好好检查一下?”
“啊?”
话音落下,那双大掌已经不安分地抚上了腰际,熟稔无比地捏了捏臀侧,不忘点评一句:
“还好最近长了点肉,否则从这里摔下来,也确实该‘哪里都疼’了。”
“诶?你……”
从腰际游移而下的大掌力道适中,撩起一阵酥麻,直让她痛到发麻的腿都好上了许多。
那手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上摸了个遍,明明是趁机吃豆腐的行为,这就是所谓的检查一下?
“这里疼么?”
男人一脸认真,一路摸下来还诚恳地询问一句:“还是这里?”
“撒手!你撒手!”江凌苑磨着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欲说些什么,一抬头便见不远处——
朱铭带着身后的一队军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两人。
见江凌苑看过去,连忙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眼睛,一只手嫌不够,接着又伸出了另一只手。
身后的人见得朱铭的反应,非常识趣地照葫芦画瓢,一队的大老爷们儿随即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乖乖,自家上校真的是越来越孟浪了,就算那啥的需求再盛,也不至于在这荒郊野岭的就那啥吧……
再说了,看江小姐的样子还带着一身的伤呢,真是……禽兽啊!
江凌苑不青不白的脸色更加尴尬了,眼看不远处齐齐用双手捂眼的一群人,用力地在左少渊的腰上掐了一记。
男人闷哼一声,低沉嗓音中带着笑意,
“让我好好看看,还有哪里疼?”
“……哪里都不疼了!你撒手!”她瞪着眼,咬牙挤出一句。
“那就好,我们回家吧。”
便宜也占得差不多了,左少渊适时起身,十分温柔地打横抱起怀中人,凉飕飕地扫过身后的朱铭等人。
“上校,我什么都没看见!”
被这眼神一瞧,朱铭脑子短路,干巴巴地解释一句,回过神来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耳巴子。
最关键的是,身后的人几人还照着朱铭的话,气势十足地重复:
“上校,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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