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向晚梅地转眼,对上江凌苑含着微笑的视线,郑重道:
“说句摆谱的话,我也是跟着你父亲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了,大致的直觉还是有的,不管你信不信‘女人的商业嗅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少出错。”
“向董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现在董事会已经通过了这个决议,恐怕……”
一旦通过了董事会的决议,自然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明白这个道理才更让人觉得无奈,向晚梅轻轻叹了口气,低低地出声:
“唉……这回我这心里是格外的不踏实,对了董事长……”
“向董是长辈,直接称呼我凌苑就好。”眼前的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片刻继续出声。
江凌苑抿了抿唇,听着那句话神色微变。
“这合同我拍下了照片,你也不用怀疑我骗你,而且我也没有必要针对江副董什么。”
手机屏幕上,是白纸黑字的协议文件。
江凌苑不再出声,向晚梅见此以为她是在质疑什么,顿了顿瘫着脸收回了手机。
“麻烦向董把这张图发给我吧。”良久,淡淡的声音响起,其间意味让人捉摸不明。
“行,我前几天跟江庶交接文件时无意间发现的,这事儿我本来也犹豫了一下,但事关整个江氏,恐怕还是让你清楚一下比较好。”
在向晚梅的眼里,这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似乎比她自己还要面瘫上几分,吃一顿饭下来连神情都没怎么变过,除了脸上一贯的礼貌微笑之外,就是现在的面无表情了。
想当年她二十出头的时候,还在底层日夜不分地苦学苦练,天天琢磨着怎么才能多赚一份提成……人与人的差别也就是如此。
江凌苑捏着手机的力道逐渐增加,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千般思绪翻腾了起来。
一双谍眼中几经闪烁,最终化为冰冷。
原来,她一句‘打算调整江氏的股份并把原有的股份划给江亦默一家’,竟然让她那江庶表叔放在了心上。
就这么急匆匆地联合了外人,想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事先分掉一杯羹!
不得不说,这让她的心头在震惊过后生出的是无以言表的讽刺。
“苏虞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向董尽管放心就好。”
“什么办法?”这张带笑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向晚梅疑惑了片刻不再多问。
“属于我江氏的最终一定会是我江氏的,谁也抢不走。”江凌苑礼貌地勾着唇,语调低沉:
“本该属于谁的东西终归就会是谁的,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
左家别墅
客厅中的气氛一片僵硬。
丹诗琴说话的语调之中充斥着清晰可察的颤抖,声音因为拔高破了音而显得有些难听。
左少渊阴戾的面上青筋一跳,忽地垂眼冷笑:
“西欧的迷雾丛林,倒是选了一个完美的地方!”
他命人在西欧多番查探才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关键人物,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疑惑成了事实。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白霜她没死?白霜告诉你的是不是!”
丹诗琴脸色难看地站起身,失控地抓过桌上那还在继续播放的录音笔,一把拽住左少渊的手腕。
长长的指甲颤抖着掐进他的皮肉里,留下一阵尖锐的疼痛。
抬眼间,左穆的身影恰恰出现在门口,一张老脸上面目呆滞。
左少渊蓦地握拳,以巧力甩开那只手,转眼看向门口的左穆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仅仅片刻便恢复如初。
“少渊……”
良久,丹诗琴慌乱的神情逐渐平复下来,重新一把抓上了左少渊的手腕,语气隐隐地带了几分悔恨:
“少渊,这件事情妈很抱歉,妈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你相信我!”
一时冲动,让他与生母分离多年;一时冲动,瞒着所有人将他的母亲从华夏丢到了西欧迷雾丛林!
如若换了白霜是另一个人,绝对不会有从那丛林里活着走出来的可能!
果然是办事滴水不漏,杀人从来十指不沾血。
左穆拖着脚步走上前来,愣愣地盯着桌上那支循环播放的录音笔,看向丹诗琴的眼神一刻比上一刻更为陌生。
“既然白霜她没事,你能不能告诉妈她在哪儿?我可以亲自向她道歉!”
利用家族权势从白霜的手中夺走江遇秦这本没有什么,可一旦将这件等同于‘毁尸灭迹痛下杀手’的事情与她关联上,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左穆虽为人软弱,但若真要为了白霜一心跟她闹出点什么,到时候只会更加棘手,更何况还有左少渊这个她从来都看不透的儿子——
如今羽翼丰满,手段果决,从小到大的脾性与他的生身父母截然不同。
丹诗琴有些恐惧地抬眼,对上左穆不敢置信的视线之时,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下,四十多岁但仍保养得不错的脸上,转眼泪痕遍布。
“少渊,你们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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