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雅一愣,听闻最后那句话时略有些诧异,“HIY会随父亲的死而渐渐消失?”
“看样子,你并不知道。”
“我觉得,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应该更不会知道的。”江芝雅缓缓摇头,眼中笃定,“若是他们知道这个,也就不会追问我父亲生前的细节了。”
“你是说,东欧赛斯并不知道我藏了父亲的遗体?”江凌苑眯了眯眼,眉梢微动。
她一直下意识地以为,东欧赛斯在江遇秦的葬礼那天挑事,或许是知道了她的打算,却没想过,他们那天只是想抢遗体而未果,至于后面她用姜宇父亲顶替了江遇秦的事情……
东欧赛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而江芝雅看上去也并没有告诉他们。
“这件事情除了你的人之外,只有我知道而已!”提及这个,江芝雅的神色还算坦然
无愧,“他们对我下了精神禁制,也没有问到过关于父亲的遗体问题,我虽然对你有怨气甚至还有嫉妒,但不至于把父亲遗体还在的事情告诉他们。”
说到底,江遇秦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就算再怎么恨江凌苑,也不会任由自己父亲的遗体落在外人的手里!
江凌苑沉默,一开始就堵在心口的乱麻逐渐找到了头绪。
“江凌苑!”一旁的陈雪莹忽然清醒了过来,冲上前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江凌苑,你放过我女儿!”
朱铭皱眉,挥手间几个狱警上前来,钳住陈雪莹的双臂将她往后拖走。
“江凌苑!你杀了我!求你放过芝雅,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识好歹犯的错,你妈的死也是我做的跟芝雅没有关系,她是你妹妹啊!”
“妈!”
江芝雅红着眼,眼看着陈雪莹被人拖到了门口,整个人疯疯癫癫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半点商门夫人的风韵也无。
“江凌苑,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
陈雪莹嘶哑的嗓音还在回荡,尖锐得令人耳朵发麻。
江凌苑忽地抬手,淡淡道:“等等。”
朱铭上前一步,“少奶奶,婚礼那天上校说不能放过她,上校是因为看不过她们一直威胁逼迫你,现在如果您要放了她们,也权看您的意思。”
放过?
她仿佛讥讽般笑了笑,却未多说,只朝门口的狱警吩咐道:
“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把她放了。”
见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陈雪莹连忙挣脱了双臂的桎梏,踉跄着冲过来,“江凌苑,芝雅她是你的妹妹!我知道你喜欢小沉对不对?求你看在小沉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好不好?”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放过,当然可以。”江凌苑面无表情,看死人般扫过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的陈雪莹,转身走到江芝雅的面前。
“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江芝雅似乎被吓呆了,呆愣过后听闻江凌苑口口声声说要饶恕又是一阵狂喜,“你问!”
“那一枪是你亲手开的。”
话音落下,江芝雅充斥着求生喜悦的面容一顿,面色扭曲无比,“是……”
“那么我问你,左少渊真的死了吗?!”江凌苑猛地欺身上前,一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冷冽的神色布满了阴戾。
“告诉我,他真的会死在你的枪下吗?”江芝雅开的枪,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而在这之前,前面的一大堆盘问之间,她一直在对江芝雅进行读心催眠,到现在,她不可能再说出半句假话!
回到华夏的这几天,潜意识里谁告诉她左少渊已经死了,她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更何况其中的蛛丝马迹分明在昭示着什么。
他是夜刃啊……国际上用尽了千方百计都杀不死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区区一个女人的手里?
她不信!
所以,她从始至终,带着固执的质疑。
“我……”江芝雅颤抖着肩膀,被这道尖利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嗫嚅着唇却只能泣道:“我打中了他的心脏,他活不了了……江凌苑,你饶了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话至尾声,语无伦次。
“你再说一遍!”最后的一丝丝希望破灭,江凌苑脸色一阵发白,捏着那下巴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你想清楚再告诉我!”
“他死了……我眼睁睁看着他断了气的,你说了……会饶我一命的不能说话不、不算数啊!”
“啊——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他死了?还敢撒谎!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
“少奶奶!”朱铭连忙冲上前,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江凌苑失控地嘶吼,一双眼中险些喷出火来,这一刻,她恨不得刚才并没有对江芝雅做过精神催眠,恨不得,她能为了活命而欺骗自己。
哪怕,是骗她说不知道……也好!
可偏偏一切没有如果。
在这之前所有的假设和侥幸都被推翻,她把江芝雅看作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转折点,却不料,事情并不如她所料中发展。
江芝雅的答案不是她求生的转着点,而是提早让她心死的绝命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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