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颤栗逐渐停止,江凌苑忽然眯了眯眼,连浴巾也来不及披上,光着脚冲出了浴室,红着眼翻出她千里迢迢从华夏带过来的骨灰盒。
小小的盒子抱在怀里,她总算松了口气,转眼间又拿了桌上的手机,翻到许久不曾细看过的手机。
短信箱中,他们从头到尾的所有信息都一一翻过。
“我饿了呀……”湿润的指尖摩挲屏幕上的信息,大多数是左少渊在信息里催促她吃饭,一条条地看下来,竟然没有其他的了。
喉间一阵酸涩,江凌苑忽地笑笑,定定地看着通讯录之中的号码。
手指微动,越洋电话拨出。
那头,破天荒地被人接通了!
她整个人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通话中三个字,连同赤身的冷意也浑然不觉,“少渊、少渊!”
那头,沉默不言。
“少渊,是你,对不对?!”这个号码,是左少渊的私人号码,自从他走后她就再也没有拨通过。
“少奶奶,是我,朱铭。”听筒之中,传来朱铭复杂而带着哑然的语调,“您要走,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
“朱铭……不、不对的。”江凌苑脑子一晕,随意炸裂似的疼,“这是少渊的号码,你让他……”
“少奶奶,上校的手机一直由我在保管,您知道的……”朱铭轻叹一声,听着江凌苑失控的情绪,止不住地担心。
“是啊……”她忽然响起,左少渊的手机明明是由朱铭在保管。
是啊……
那边,朱铭不再出声。
静默的两头,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一会儿之后,江凌苑忽然觉得那头的呼吸声好像也变了,变得低沉了些,仿佛朱铭的呼吸声不该是这样的。
这道呼吸声,明明是她曾经熟悉无比的,这是属于左少渊的呼吸声!
“少渊!”她一惊,手中的骨灰盒随之落地,“少渊,是你!”
朱铭原本听江凌苑的语气十分怪异,不放心所以一时没有挂断,孰料她竟然一转眼又开始惊惶了起来,口口声声喊着左少渊的名字。
“少奶奶……唉!”朱铭不忍地开口,低声劝道:“少奶奶,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不是。
江凌苑忽地轻笑,语声空空荡荡地,在本就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半点温度也无。
分明不是的,她真是魔怔了,魔怔了……
“抱歉。”
“少奶奶,我已经派人去了东欧,请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朱铭沉声开口,静静地听着她失控之后的轻笑声。
江凌苑既然决定不辞而别,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朱铭纵然一万个不放心,也没有要贸然干涉她的意思,只好让人时时监控着东欧的动向。
短暂的对话之后,又是长久的静默。
秋夜寒凉,江凌苑蹲得两腿发麻了,才静静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骨灰盒放回原文,再将手中的通话挂断。
挂断之际,那头的声响忽然沉重了些许,隐隐约约又仿佛变成了左少渊的呼吸。
她颤抖着唇角摇了摇头,随手将电话挂断。
起身,进浴室,披上厚厚的浴袍。
娇小的身躯被拢在厚厚的浴袍之中,整个人仰倒在床上,指尖瑟瑟发抖。
电话那头,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手机,沉默的呼吸声越发低沉,听筒里不厌其烦地轮播着通话断线的声响,那只手却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僵硬的姿势如此维持着,直到天光微亮,东方泛起了一丝丝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
江凌苑发烧了。
待在没有空调的秋夜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浴缸内整整半夜,再强悍的身体也完全没了抵抗之力。
早上醒来之时,额头烫得如同火炉一般。
随手拿过手机,三个来自乔克的未接电话。
其中一个是昨晚半夜打来的,另外两个是今天早上,她转头,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帘隐隐能看见亮光,但房内仍旧显得十分昏暗。
抬手的力气聊胜于无,江凌苑苍白着脸,正打算将手机放回原地,动作又是一顿。
屏幕上,乔克的电话再次响起。
“开门。”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隐隐压抑着怒火一般,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想要起身却只觉浑身虚软,手中的电话随后滑落到了地板上。
听筒中的男人再一次开口,语调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现在,开门。”
乔克原本是有这间房的钥匙的,只不过她昨晚迷迷糊糊,给这道门上了三道反锁,而正好今天睡过了头没能接到先前的两个电话,所以,她看了眼早上第一次来电的时间,以及早上的第一条短信。
门外的人至少等了一个小时有余。
江凌苑勉强撑起身子,眯着眼起身走到门口,摸索着将门打开。
☆、第282章 将华夏送她
脑际一片晕眩,门外乔克的脸在视线中显得模模糊糊。
再一抬眼,竟让她看出了几分相似于左少渊的轮廓来。
“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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