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唯一换上了一身郑重的西装,整个人不似以往的休闲风,乍一看上去倒也显得十分正式。
“凌小姐!”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因为来时的耽搁,超过了原定时间五分钟。
“没关系。”接连几天的忙碌,原唯一也显得有些疲惫,礼貌地招呼她坐下,亲手替她斟上半杯红酒,“拉丁刚刚送给我的特藏红酒,尝尝。”
“当初我可答应过拉丁先生,回头没能再送些好酒给他,现在反倒是喝起他的酒来了。”
拉丁立在一旁,见此连忙摆了摆手,看出来二人都并没有多少客套的兴致,便当机立断道:
“凌先生就别开玩笑了,这样,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就出去了。”
“恭喜你。”江凌苑简单地道贺一声,单刀直入,“我哥说,爆炸现场是你的人最先开始清查的。”
一番话问得模棱两可,她陡然发现,自己竟然连直接询问艾尔生死安危的勇气都没有。
原唯一自然领会了她的意思,举着酒杯的手缓缓放下,面上隐现难色。
“告诉我真相,我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关怀和委婉。”她深吸一口气,面上的微笑一僵,随即咬了咬牙。
半晌,原唯一斟酌来斟酌去,缓缓地吐出一句:
“凌小姐,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艾尔先生的尸身。”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找到尸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当时的爆炸范围牵连很广,加上那栋旧房正好坐落在江边缘,所以不知是不是……我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艾尔先生,这两天已经在沿着江流搜寻了。”
“难道你要告诉我,那一场爆炸将艾尔的尸身炸进了海里不成?”若是真能将人炸到了海里,又岂会还有生还的道理?
“不……凌小姐,你听我说。”原唯一连忙摇了摇头,扫了眼江凌苑质疑的神色,思索着道:
“当时艾尔先生抱着最大的那个炸弹装置,若是不出意外,他只能选择朝身后的江边跑,而当时现场全部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后来勘测发现爆炸区域延伸到了江流之中……”
“两天过去了,那条江,也该找遍了吧。”江凌苑木然地捏着眉心,盯着眼前的红酒杯,里面晃荡的酒液就好似鲜血一般。
“我们撤退的时间一分钟,速度尚且算不上极速,而那间屋子离背后江流的距离不超过五百米,以艾尔先生手中抱着炸弹重量,以及经过精密调查之后他本该拥有的速度,是有可能在爆炸之前到达江边的。”
原唯一垂着眼,顿了顿叹了口气道:
“只可惜,我们找了两天仍旧没有找到人,但一天找不到人,也就代表还有希望不是吗?”
若是活着,不一定能见得了人,但若是死了,一定是可以见得了尸的!
艾尔临别前的狂喜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江凌苑微微仰眸,生死一线,他欣喜的是终于可以让她脱离危险了,那神色,疯狂得令人心头发颤。
“后续若是有消息,麻烦你及时转告一下,我的人也会想办法去找的。”
“会的凌小姐,只不过这次的事情牵连复杂,比起艾尔,让我更担心的反而是你……”
原唯一犹豫了片刻,这两天以来,他已经想办法从富森那里打听过了,江凌苑作为华夏军政大家的主母,现在却又成杀了东欧一级上将的女杀手,如此复杂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两人能够干涉的。
“你只要保证好东欧与华夏的后续外交即可,其他的不用担心。”东欧赛斯作为东欧境内最大的武装组织,绝不是随随便便一场爆炸事件和几场枪战就能解决的。
乔克死了,不代表东欧赛斯就会真的彻底四散,尽管表面看上去的确如此。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当东欧政权可以独自处理此事只有,再怎么样让华夏在这场事件中全身而退。
无论是从华夏东欧的两方关系上也好,或是从国际角度出发也罢。
提及此事,原唯一郑重地系上袖口,沉声保证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申请让父亲交给我,也已经跟华夏驻东欧的外交部通过气儿了,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
江凌苑勉强松了口气,转头打量了一下正襟危坐的原唯一,眸中掠过一丝丝欣赏之意,“没想到,这样的正装反倒是更适合你一些。”
“多谢夸奖,若是小沉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就太令人期待了。”原唯一也随之放松下来,扫了眼桌上的手机,却又有些愁眉苦脸了。
“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你跟小沉摊牌了?”
“这个……我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一扫,屏幕上是十多个已拨出未接听的电话,到了这种程度,确实挺令人头大的。
“我没有和小沉坦白过,是因为一直觉得时机还没到,想着先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再告诉他的,可是……他不知怎么回事,就知道了那枚赌戒的事情。”
江凌苑眉梢一跳,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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