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远,舟大人这才转回身一双眼盯着我,神态柔和问:“今日倒是好安生,没多话。”
听了师傅的嘱托,当然不能给你找麻烦,我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怎么了?”他伸手拉起我的胳膊,动作柔和,然后另一手微微带力按揉着刚才被罗刹将抓住的地方问:“他把你抓疼了?”
这细心地关怀让我心脏一顿,抽回手臂躲开他的按揉后退着说:“属下没事,谢大人。”
他收回手负在身后,微蹙眉细细打量我的神情。
“莫非彭老不太好?”他问。
摇了摇头,我说:“他还好,我哥在照顾他。”
“我以为你会多停留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转身坐回书案。
“余变种又让大人做什么事?”我问道。
他抬眼看看我,没回答。反而面目温和笑了笑对我说:“你来。”
我微怔,上去几步走到他身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绢布,慢慢展开。
“前几日我闲来无事去城南的荷塘里摘来的。”他说。
绢布被打开,里面放着些莲蓬。我抬眼看他,丝丝甜意漫上心间。
见我发愣,他伸手拿起一颗拨开皮,递到我嘴边:“尝尝,和小时候的一个味儿不?”
舟大人竟然这么贴心地给我喂莲子,一时间我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感觉天地间的时光都在这一刻停顿了。我微微后退开,伸手要接,他却脸色沉了下来,手指躲闪执着地伸到我面前。
我张开嘴含住,尽量不碰到他的手指,将莲子含入嘴里嚼起来,甜甜涩涩的。
“恩。”我笑着点头。
“拿着吃。”他把绢布向我推了推。
“大人也一起。”我脸颊微热的说。
“好。”他应。
我们在这个午后就这样拨着莲子吃,甜甜涩涩的感觉。
我懒洋洋坐在门廊下伸着腰,几天都没陪大人巡街了,有点无所事事。他这几天忙于公务基本都在跑,今天也没在,不知道又去皇上那里还是余大人那里了。
一个卫兵匆匆跑过来低头跪地说:“肖大人,统领此刻在西门口等着,叫你快去。”
站起身我就赶紧往西门去,跑到一处回廊下,忽然暗自纳闷,以往就算舟大人找我也是在正门等候,今天怎么去偏僻的西门呢。放慢了脚步,回头看那卫兵,他却阴笑着抬起头。
惊骇,是那天闯入大人房间搜查的贼人。
“你还敢来!”我说着就冲过去要抓他。但他似乎早有防备,轻松地躲过我的攻击,没几下就把我牢牢控制住。
“来……!”刚要呼救,他立刻用一块布捂住我口鼻。
糟了!我在心里暗喊,可是已经晚了,渐渐地挣扎不动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一阵颠簸弄得胃痛而疼醒的,睁开眼我被像麻袋一样被捆着,面朝下趴在一匹疾驰的马上。
怪不得颠得都快吐了。身旁有人一只手压在我背上,一手控制着缰绳,还在喝马。
“我说……咳、咳!”我挣扎着动了动胳膊继续说:“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姿势,我要吐了……”
“你吐吧!”旁边的假冒兵说。
擦!还有没有人性了。我抬头望去,这是跑了多久,竟然都到这黄土丘陵来了。
那不是离京城很远了?
“你要把我带哪去?”我问。
“别急,”他慢悠悠地说:“快到了。”
这架势是要卖了我还是要杀人藏尸,问题是他再蠢也不可能跑到禁军府去绑个奴隶卖,更不可能为了藏尸跑这么远。为了节省体力,我不再吭气了,因为肚子真的很难受。
“到了!”过了不久,他勒停马跳下来,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只绑着手在身前,用力把我按在地上。
转头看,这荒坡土塬连只鸟都看不见。远远望去一片荒芜黄土连天,土地之间沟壑纵横。
我不解的看他,跑这么远,真有心情。
“我留了字,你猜你们统领大人会不会来?”他不慌不忙地拿下一个水袋,还有些干粮扔到我面前。
‘神经兵’
还有这么好的劫匪,竟然刚到地方就分发食物和水,瞬间我觉得还是可以谈谈的。
“兄弟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啊?”我问。
他走过来眼神冷漠看不出情绪,一字一句地说:“第一,我不是你兄弟。第二,是我先提问的,你懂不懂礼貌?”
擦,还真没见过这种人,好吧,我服软。
“好,我猜大人肯定会来。”我说。
他呵呵地耸着肩笑,用一种怜悯地眼神看着我,然后说:“我猜他不会来。”
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我瞅着他。
“因为他现在正赶去保护洪若碧。”他双手抱胸站在我前面说。
“你骗谁呢?”我笑出声,觉得这人真是会演。
“不信?”他突然蹲下身与我平视,用带着惋惜地语气说:“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实话。你家统领大人一早就被余大人叫去了,知道他领了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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