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墨雍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黑乎乎的屋子,这里的房子似乎不像现代大部分房屋都带着玻璃,以至于墨雍就连顺着月光稍微看看屋里的具体情形都不行,墨雍最终决定先接收记忆。
又过了许久墨雍才长舒一口气,就这细微的声音都差点惊动身边的女人,墨雍忙噤声,脑中却开始回忆原身的一生。
这是历经几世以来墨雍的第一次回到古代,这时候的墨雍可没有什么莫名的亲切感,而是无语,试问一个适应了现代宽松自由环境、各种生活便利、交通便利、生活平和安定的人怎么会对回到思想落后环境恶劣、制度严谨、阶层分明、生命安全无法有保障的古代有任何眷恋或者窃喜,反正墨雍是不太喜欢的。
但即使墨雍不喜欢,他也没有这个能力改变,只能接受。
让墨雍比较叹息的是原身这个和他有相似身世的寒门子弟竟然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来沾沾自喜自己那狼心狗肺、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扭曲人生。
古言说坐井观天,那么原身就是那只常年呆在古井里青蛙。原身出身在贫寒的小山村,家里由祖父和祖母掌家,父亲兄弟二人,大伯在镇上做掌柜,活计不一定轻松,但总比每天在家里忙死累活种地的父亲要强,更别说大伯的工钱基本都用到他们一家的身上,并没有上交。
古代没有分家就代表子女的工钱之类的需要上交给长辈,家里的事情也都是由长辈决定,原身的大伯娶了镇上卖粮食的商户家女儿,生了三个儿子,长子现年十三岁、二子十岁、三子和墨雍这个原身同岁都是五岁,但和原身不同的是大伯家的三个儿子都跟着大伯一家住在镇上,除了长子跟着大伯经商将来准备继承家业外,另外两个儿子大伯都是准备让读书考科举的。
原身的大伯倒不是偏心,而是长子到年龄读书的时候他还是饭庄的账房,每月的月前太低,再加上祖父他们虽然知道科举能够兴家,可要付出的也太多了,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一般的贫苦百姓,读书距离他们太远,他们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小老百姓就行了,当官的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得起的,就是原身大伯当年也不过是因为有亲戚可以提拔才让大伯读的书。
基于家里不支持,自己也没钱,原身大堂哥虽然在十岁的时候进了学堂认了字,但确实年龄大了天分也不明显,大伯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大儿子考科举的想法,并告诉儿子他是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奉养父母,所以好好学习做一个合格的掌柜就够了。
而等到二儿子的时候大伯被岳父扶持着工钱涨了,媳妇娘家也答应如果天分高可以扶持,大伯就义无反顾的送着二儿子去了私塾,并跟二儿子每天念叨只有考上科举、当了大官才能过上富贵日子,成为人上人。
幼子作为大伯夫妻最宠爱的儿子,自然更是要早早谋划读书,反正他们夫妻的规划就是长子留在身边,剩下两个儿子都去考科举,别的也不奢望,就是考上秀才不也能免除一部分土地的税钱还有朝廷的徭役,这可是造福后代的大好事。
墨雍作为旁观者别的不能说,但至少他是赞同原身大伯这样的慈父之心的,虽然他人品不好、手段更是阴险,但他对于自己孩子那真的是全心全意、费尽心机。
相比之下原身的父亲就很渣了,本来在古代的长辈都是倚重长子,各方面也是偏向长房,可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有余力还是愿意为儿子谋划一番,比如原身的父母给二儿子娶的媳妇在一众山村妇女里头也是出彩的,力气大干活麻利、模样也算得上中等,家里家外总归是个勤劳的山村妇人,除了喜欢挖婆家的东西给娘家,别的倒也可以,至少在这个很多人都打光棍或者娶了身体有缺陷甚至头脑不好、长相丑陋媳妇的村子,原身的娘还是相对好一点的。
原身的父亲是二儿子,从小老实木讷,儿时是大哥的应声虫,大哥走了就是父母的应声虫,算得上非常愚孝的性格。
他们家虽然算不上富裕,可也不算是饿肚子的那种,家里十几亩地,在原身爷爷和父亲他们两家的侍弄下也是足够几人吃,可如果读书那还真是挺艰难的,更别说大伯家两个孩子都要读书。
原身父亲一共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原身大哥只比大堂哥小了一岁,自然是没有读书的机会,接下来就是原身的三个姐姐,原身最小,因为当年和大伯母前后脚怀孕可却没有大伯母的好命,整个孕期依然要下地干活,又正好碰上那年干旱村里的人和邻居因为水源问题发生纠纷,原身的母亲人在地里就被飞来的横祸撞上,不知道哪个妇人给推了一下摔倒在田里当即见了红,原身也因此早产。
老人说七活八不活,那时候恰好原身母亲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稳婆虽然来得不算迟,但原身母亲一看就是难产,对方心中也没底,好在原身命硬最终还是活下来了,可这一番折腾下来也造就了娘胎里的体弱,常年生病虚弱根本不能干活。
按理说原身是幼子,身体又是这样,但凡有打算的父母都应该想到让儿子种地是没可能的,好歹也应该为孩子未来想想,就是让儿子走和大伯一样的道路也是可以的。
可原身的父亲硬是没有这个打算,甚至在原身母亲闹到公婆面前的时候还站在父母那边打自己媳妇,威胁媳妇再闹就把她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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