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家人……她本就从小无父无母,是姑姑古大美养大了她。但姑姑……她还是离开得好,免得再拖累她姑姑,惹得别人说闲话。
既然已经把金水流当家了,古熹和顾不白、顾小白也就家里的家务分配问题做了商量。最终,他们定下了古熹和顾不白轮流做饭,古熹买菜,顾小白打扫,男女衣服各自分开洗的规定。
长安西市的菜场就在金水流不远之处,与玉京巷隔了一条街。
这天下午,古熹上完课后照例去买菜。
西市整体的收入水平虽然比不上东市,但更为热闹。古熹在金水流住了一段时间,每日出门买菜,来来回回的,自然也认识、眼熟了不少人。于是这一路过去,便几乎是打招呼打过去的。
每日下午菜场都有些农民们当日刚摘的新鲜蔬菜,古熹主要就是买那些。她和顾不白顾小白在这点上是看法相同的,要吃就吃新鲜的蔬菜。
这家卖青菜的摊子是古熹几乎每日都会光顾的。她和卖菜的大伯已经很熟了。
大伯见她来了,就说:“特地给你留了几把嫩的。”
古熹笑着道了谢,爽快地付了钱。
京城物价不便宜,比古熹之前住的乡村物价来得要高。但没办法,不买就没得吃,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也赚了不少钱,花起钱来就没有多心疼。
在菜场逛了一圈,菜篮子里很快便装满了菜。
古熹翻了翻,觉得差不多了,便打道回府。
从菜场回金水流,有一条近路。只不过这条近路不知怎么的,也荒凉了,走的人很少。
古熹怀疑是不是闹过鬼。她今天不知怎么的,脚步一拐,就走进了这条巷子。
周围静悄悄的,巷子里回荡着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古熹心里发毛,空出来的那只手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八卦镜。
没事,有八卦镜呢。她安抚自己,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突然——
“汪汪汪——”
“汪汪汪——”
古熹瞪大了眼,转过身就跑。
——这儿竟然有两条恶狗,狗一见到她就凶猛地朝她奔了过来。
完蛋了。她心想,我怎么可能跑得过狗呢,我肯定会被撕成碎片的……
果然,她跑不过狗。
两条狗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她,一前一后把她堵着了。
“汪汪——”
“汪汪——”
两条狗叫了两声,竟又向她靠近。
古熹往后退,已经退到了墙边,她苦笑道:“你们这么瘦,是饿了很久吧……”
她把手伸进菜篮子里,说:“我这有块猪肉,你们拿去分了,放我走好吗?”
然而狗没理她。
这是一黑一白两条狗,长得挺高大,就是瘦。白狗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在古熹快吓尿的表情下,咬住了她的裙摆,把她往巷子中间的方向拉。
黑狗见状,也咬住了她另一边的裙摆,同样把她往巷子中间拉。
古熹懵道:“你们不吃猪肉,不吃我吗?”
“哎,等等,你们拉我去那边做什么呀?”
古熹挣脱不开两条狗的挟持,她也不敢挣脱,怕一挣扎,两条狗就张嘴朝她扑来。
她就这么被拉到了一个……不,一口枯井旁。
古熹这才发现,原来这条巷子里竟然有口枯井!
这是什么设计……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把脑袋往井底下一瞧,当即被吓得往后一退。
她这一退,两条狗又叫了起来。
两条狗一边叫一边示意她往井底看,脸上竟全是担心着急之色。
古熹深吸一口气,抱紧了菜篮子,再次往井底看去。
井底下是一个看上去头破血流的少年。少年和狗一样,瘦骨嶙峋的,闭着眼一动不动。
古熹在井边站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动作,两条狗又急了,又催促了起来。
古熹迟疑地说道:“你们是让我救他上来吗?”
“汪汪汪——”
“汪汪汪——”
古熹挠挠头:“可是……唉,我试试吧,就怕我力气不够啊……”
对方虽然是个极瘦的少年,但毕竟是个男的,古熹力气再大,也就是正常姑娘家的力气。
枯井不高,古熹稍稍把手伸下去,就能抓到少年的肩。
她把菜篮子放到一旁,双膝接触地面,弯下腰背,双手抓住男子的肩膀,用力一拉——
“呼——好险,差点也摔了下去。”
“怎么办呢?”她摸了摸下巴,琢磨起来。
就这么拉,她肯定是拉不上来的,如果去再叫个人来……可是这小巷没什么人经过,看来得去外面大街上找个人来了。
古熹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说:“那个啥,我去叫人救他哈,你们别急——哎,别咬别咬,我不走,我真不走,我就是去叫个人帮忙啊——”
古熹无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和两条狗对峙着。
她试图和它们讲道理,然而两条狗一见到她要走,就一左一右咬住了她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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