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付了定金五十两之后,高状元和甄进士走了。
古熹莫名其妙,这俩人今天过来就是为这个?
古熹边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边问顾不白:“不白,他们俩这是做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他们脑袋有问题?”
“有问题,”顾小白说,“前一秒还一副非姑姑不娶的样子,后一秒就说要对姑姑忘情。”
古熹:“……小白,不要提‘娶’啊‘情’啊这类字词好吗,姑姑头疼。”
“好嘞,姑姑,”顾小白说,“我等着看这位甄大人吃了忘情丹后还想不想娶你。”
古熹:“……”
古熹无力地摆摆手,转头问顾不白:“这什么什么忘情丹,真的有?”
顾不白:“没有啊。”
古熹:“……”
顾不白站到门口,看向炼丹炉前的水仙,说:“不过我们有仙女。”
仙女有几分本事古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真是要疯了。
要被高状元和甄进士逼疯了。
她不知道其他朝廷命官是否也这么闲,总之在他们来找不白的第二天,竟然又来约她出去了,而且美其名曰就算以后当不成夫妻,也能当好朋友。
好什么朋友啊,谁想和你们当好朋友啊。
然而古熹没办法,人家有官职,有点势力,她斗不过。
于是她应了他们再次的茶楼之约。
去的地方和上次的一模一样,连高状元自作主张给她点的茶,也一模一样,甚至连聊天内容也——
很相似。
只不过上次说的是出生在十一月的人怎样怎样,今儿说到的却是出生在七月的人怎样怎样。
高状元侃侃而谈——
“出生在夏天的人大多热情,但是有个月份例外,那就是七月。七月出生的人简直就是夏天出生中人的败类,他们往往太过温柔,整天做梦,不切实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几年之前朝中有个姓方的礼部侍郎知道吗?他就是出生在七月,每天笑眯眯地做着美梦,明明画工很糟糕,却妄想自己有天成为大画师。呵,结果呢,有天工作上犯了个错,被觊觎他职位的另一人盯上了,最终失了官职,穷困潦倒,远离长安。”
“七月出生的姑娘呢,就更是败类了。我接触过不少这样的姑娘,比如万香楼的妙灵姑娘,整天扯什么卖艺不卖身,总有一天会碰到一个好男人。你都在万香楼了,还守身如玉?还妄想嫁给一个好男人?一个好男人怎么会娶一个妓女?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高状元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皮依旧是半敛着的,斜着看人,语气极其不屑。这不屑是对出生于七月的人,而对于他自己说的这番话,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什么玩意儿啊。古熹心想。她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回去后古熹把高状元讲的这番话模仿给了顾不白三人,,顾小白一听就撩起袖子,气呼呼地说道:“我就是七月出生的,真是岂有此理——棍子呢?棍子呢?我要去揍晕他!”
顾不白摇了摇头,没阻止顾小白,小白也就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大晚上的跑去人家府里打人。
不过顾不白说:“这位高状元,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我今个儿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唔……”
顾小白顿时来了精神,拍了拍顾不白,说:“哥哥别卖关子,快说快说!说点他的坏话!”
古熹和水仙也竖起了耳朵,准备仔细听顾不白讲话。
然而顾不白就讲了两句——
“我看这位高状元,今年有个大劫。”
“这大劫啊,一个弄不好,他就要断子绝孙喽。”
☆、第三十五章
对于高状元怎么会断子绝孙这一话题,古熹和顾小白都很感兴趣。然而顾不白却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死活不说。
古熹心想,八成是不白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儿会怎么发生。
算命看相毕竟还没这么神奇……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白能详细算出这事儿将会怎么发生,他大约也是不想算的。更何况若事事都俱无遗漏地算过去,那人生真是没什么乐趣,而且……不白怕是要累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甄进士被黑灯惊吓之下,手臂一挥,挥碎了两只茶杯。金水流的茶具都是顾不白多年来的收藏,价值均不菲。他没当场让甄进士赔,反而决定把这个钱加在他们要的忘情丹里。
顾不白说世上并没有什么忘情丹,有也是世人瞎编出来骗人的。
但是不白又说只要有仙女在,他们就能炼出一枚忘情丹。
但究竟怎么把这个对特定之人的感情忘掉,古熹却始终持怀疑态度。
她忧心忡忡地对顾不白说:“不会到头来那两位大人会来把我们店砸掉吧?”
距离高状元和甄进士离去已经两日了,这两日里,水仙一直把自己关在炼丹房里,废寝忘食地炼丹。
那炼丹炉大部分时间是在烧着,看上去热得很,偶尔会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烟。
……大约是失败了。
古熹的担忧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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