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觉得说得太重,季杭把手放在妹妹肩上:“你的目标,你最看重的,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清辰。”季节不用想,这个名字是她此生所愿。
季杭呆了一下,点点头:“那你就把目光放在那小子身上,有时间和乡下丫头制气,还不如多去叶家走走,尤其是喜欢你的叶爷爷;清辰是孝子,他既然没时间谈恋爱,他的婚事,自然是由家人做主。”
季节想想也是。想到就做到,周末的时候,她就去了叶家,提着母亲精心为叶家准备的礼物。
送给叶卫国的是青海的一根老雕,送给叶建国的则是一副名画,皆价值不菲;只有送给荣洁瑜的礼物,别致贴心一点,是一包身体贴。
女儿上路后,苏利娟即给荣洁瑜电话:“拿包贴的,可是我从长白山背回来的。一个老中医,手艺从不外传,说贴了对女人特好;想着我妹子你身体生完清辰后,子宫不是一直亏得厉害吗,我寻思着给咱俩买了一些;我已经用完了自己的疗程,你还别说,我的腰身看着见小了,而且身体还真的没那么寒凉了,胃口和睡眠都好了很多。”
荣洁瑜心想,我和你之间,应该还不是可以交流体重及子宫的闺蜜关系吧,你会比我的美容师、营养师更专业?于是淡淡道:“娟姐有心了,或者你自己留着用吧,因为很多药并不是适合每个人的,你既然效果明显那就说明你用对了,这是好事,你自己留着吧。”
那边苏利娟完全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不悦,兀自大声说道:“哎呀呀,好东西当然要跟姐妹分享,洁瑜你试试吧,试了不好我就去找那中医麻烦,你不知道就这几幅贴药他卖了我多少钱——”
荣洁瑜听着她的絮叨,不仅哑然失笑,这个浅薄的女人,也许心意是好的吧,可那份俗气及计较,生生把心意给破坏掉。
但苏利娟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把荣洁瑜心里唯一的一点感激之情都遏退:“妹子啊,我跟你说,介绍我去买的那个朋友,四十好几了,结果回去以后你猜怎么着,立马就给怀上了。所以说不定,你还能给清辰添个小弟弟小妹妹什么的。”
她故意压低声音谄媚笑着,像是说着最平常的体己话,可荣洁瑜却听着刺耳,恶心。
很多事虽然没有说开,但其实两家一直私下比较着呢。
年轻时,苏利娟攀龙附凤的心思还没那么明显,所以总是在聚会的时候明着对她老公、实际上却是对所有人说道:“我苏利娟再没本事,也给你季家生了一儿一女,儿女双全。有些女人是有本事,可吃再多再好也下不了蛋啊。”
谁都知道那是叶家忌讳的话题。
有时荣洁瑜也纳闷,季家虽不比叶家,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找了苏利娟这么一个难缠的女人:贪恋势利,难登大雅之堂。后来叶建国告诉她,这苏利娟本是一名唱戏的,当年季杭父亲下乡招文工团时,一眼就相中了她;这苏利娟也是个有心机的人,顺着就爬上来了,带着肚子进了季家门,而且头胎怀的又是男孩,季老爷子一高兴,就正式娶进门。
“没想到季礼全也是个以貌取人的浅薄男人。”荣洁瑜摇头叹息。
叶建国不以为然:“男人都这样。”
“难道你也是?”
叶建国坚定地点点头:“我更加浅薄。因为我只娶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
此时见到季节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想到那些贴药,荣洁瑜本能反感,但又不忍拂了晚辈心意,便道:“孩子,你妈妈已经跟我说了,爷爷和叔叔的东西我就收下了,那些贴身用的药,麻烦你还是拿回去给妈妈用,因为阿姨我最近在用另外的药,怕冲了。”
季节脸上一红,她知道未来准婆婆一向瞧不起自己母亲,但这么直接拒绝还是第一次,不由得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叶建国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现在不能用,留着将来用嘛,你忍心让咱们季节又提着着么重的东西回去?”
他代妻子接过,又把季节迎进家门,往她身后看了看:“哥哥没来吗?”
季节应道:“他最近筹拍一部电影,天天跑外面选拍摄地。”
“什么题材的?”
“武侠悬疑之类。”
叶卫国这时也出来了,闻言皱眉道:“那些飞来飞去的又不是真本事,有啥拍的。”
季节见到爷爷,眉眼都笑开,完全不同于在荣洁瑜面前的紧张,她上前亲热挽住老人的手,撒娇道:“爷爷,这不正等着您老人家的回忆录吗;我哥说了,只要您叶老写,我哥立马把版权买了拍。”
叶建国和荣洁瑜闻言面面相觑:这季家看来是志在必得,拍马屁都拍到这份上。
只可惜,这次拍错了地方。
只见叶老爷子挂了脸色:“什么回忆录自传什么的,一个人的一生有那么重要吗,不过都是历史尘埃,鸿毛,有这等闲工夫沽名钓誉,还不如回乡下种几亩地,养点鸡来得舒服。”
叶建国忙上来打哈哈:“知道了,爸爸,下次我就给你买本《如何成为养鸡专业户》,咱谁的回忆录都不看,更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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