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校方告诉她,这是季家在施压时,荣洁瑜仍不可置信。她知道季节和平安之间有些不对付,但如此堂而皇之地去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还是让她大开眼界。
原来女人之间的嫉妒心这么可怕。可是,季节已经什么都有了,她嫉恨平安什么呢?
平安的能力,美貌,运气?——
可这些,季节不是早已唾手可得吗?
难道是因为清辰?
应该不可能吧,在平安为她治疗期间,无论荣洁瑜怎么套话,可平安就是咬紧牙关,对男友的事,只字不提。
就好像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叶清辰”这三个字一样;问她下面的人,更是茫然:“我们老板的男朋友?没听说过啊。她那么忙,应该没时间谈恋爱吧。不过她倒是用‘我已有男朋’这几个字,拒绝过很多男孩。”
平安是个嘴很紧的人,而嘴紧的人一般都不容易浮躁。
荣洁瑜很喜欢这一点。
所以她归咎于这一切,都源于季节女性本能的嫉妒心;和她母亲一样,关键时刻,血统里的东西就冒现出来。
而不是因为季节已知道平安的男友,就是清辰。因为平安的嘴,太紧;她的周围,好像无一人知道她男友姓甚名谁,更不知其身份。
她也了解过平安的母亲,一个半身不遂后被抛弃的女人,性格温和,哪怕时日多舛,也不曾说过负心男人一句坏话。
看平安就知道,对季节,永远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情绪,哪怕是背后,都不曾说过别人半个不字。
只是那时,荣洁瑜还不了解平安性格里刚硬的一面;还不知道,平安从来都是迎面敌人,正面开战。
和叶清辰如出一辙,只有前面的伤口;他宽厚的背,留给他守护的爱人,家人。
初夜那天,当平安抚摸着那些伤口,有刀伤,有弹孔的形状,她一个个数过:“18道疤痕,叶清辰,请记住这个数字,以后你但凡多一个伤口回家,我就罚你睡一个月沙发。”
没有比这个惩罚更要命了。
所以有时,平安想起那些事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然后荣洁瑜问她的时候,她会偶尔说漏嘴:“听说您儿子也是当兵的?”
荣洁瑜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季节说过。”平安顿了顿:“您当初送他去当兵的时候,会不会很心疼?”
何止心疼,荣洁瑜甚至和丈夫冷战至少半年,可终究拧不过老爷子,还有家族使命。
叶建平总说她要有更崇高的三观,可荣洁瑜只想要儿孙满堂,现世安稳。所以,她和丈夫约定:第一个孩子,为叶家生,第二个孩子,只能属于她荣洁瑜。
一个继承祖业,一个继承家业。只可惜,生清辰的时候,亏空得太厉害……
好在如今有了平安,清辰把平安带进了自己的生活——随着治疗的持续进行,荣洁瑜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异变,她能更确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早上摸肚脐眼时,也再并不是往日冰冷的温度。
“如果有一天,你的丈夫坚持把你唯一的儿子送去当兵,还是那种最危险的兵种,你会愿意吗?”荣洁瑜也试探地问过平安这个问题。
平安想了想:“我会等到我的孩子有自己的意愿的时候,再让他自己选择。”
“如果你丈夫坚持呢?”
也不知清辰是否会把他的意愿强加给他的儿子,就像当年叶建平强硬地把十岁的清辰塞进部队一样。
平安摇摇头:“孩子有孩子的人生,谁也不能替他做主。”
看来清辰以后有得头疼了,因为平安可不像她当初那么容易妥协。可是,荣洁瑜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答案呢?
错过了儿子的成长,但似乎能看到孙子在自己膝下成长,想想,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同样的问题,她问了季节。可季节的回答明显有些模糊:“我听爷爷和清辰的。”
彼时她们坐在前往叶清辰驻地的飞机上,荣洁瑜的专机。飞了五个小时后,荣洁瑜屏退工作人员,单独留下她和季节。
长时间的飞行,季节已有些昏昏欲睡,可又不敢拂了未来婆婆好意,便强打精神,勉强应付。
她没想到荣洁瑜会问到下一代的问题,彼时季节还在心里窃喜,这算不算是接受了她作为儿媳妇的身份。
虽然初初听到荣洁瑜也要陪她一起出发的消息的时候,她还和母亲嘀咕:“荣阿姨怎么不识趣,她在,我和清辰怎么放得开。”
苏利娟敲了一下她的头:“傻丫头,这是你婆婆在抬举你。”
直到最近知道了平安和叶清辰的秘密后,季节才庆幸,此番有荣洁瑜陪着一同去,才是最有盼头的一次旅行。
至少有长辈在,叶清辰就算已变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
可惜,她的好心情只维护了几秒钟,荣洁瑜下一个问题,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惊得她差点从三万英尺的高空栽下。
“季节,我去找过你们校长了。”
“什么?”起初,季节还没听明白。
“你和平安的事,我去你们学校找过了。”荣洁瑜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冷静。
季节只觉得舌头都在打卷:“阿阿阿姨,你说的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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