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来临危时的犹豫、不确定,不过是大难临头时的各自飞罢了。
顿了顿,清辰放低声音,轻声说道:其实我理解你的选择,人趋利避害本就是一种天性。只是这世上依然有些傻女人,懂得时日艰辛,经历高峰低谷,看透人情世故,却依然只活一颗赤子之心,不会算计得失,不会衡量好坏,只听从内心声音,去努力工作、学习和爱人,她们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般度过,珍惜时光,珍惜感情。”
他沉缓说着,看向平安:“所以,季节,你说这样的女人,我有幸遇到,怎会再让她从我身边离开,我舍弃一切都要抓住。“
他的告白,直接而赤裸,不仅季节愣住,连平安都呆在那里。
她知道他爱她,却不知自己在他眼里,竟是这般好。好到她都不自知。
季节则更气愤,抓起一只空酒瓶就要往清辰身上扔去,想了想,还是止住,生生砸在墙上,噼里啪啦,碎片四溅。
“末日?谁见过末日?我他妈过的才是末日。”她欲再动手,终于被清辰扣住,只轻轻一按,她便半只手臂麻木。
原来失去四肢是这种感觉,好像那部分器官已不属于自己一样。季节恍惚看着清辰,一时忘记动弹。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她是否能再勇敢一次,像平安那样?
她自问还是做不到。
这个想法让季节颓废而又无力自拔,拿起酒瓶就又要喝下去——这次拦住她的,是冲进来的季杭。
他阴沉着脸,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旁边的清辰:“怎么回事,我刚就在路口酒吧会几个朋友。”
清辰叹口气:“误打误撞碰上了,她非得拉住我们喝酒;喝就喝吧,她又带着情绪。”
季杭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见妹妹脸色苍白地倚在自己身上,有气无力的样子,一边不停喊着:“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季杭不禁悲从中来,也用牙齿嗑掉一瓶:“我陪你喝。”
说完也不停顿,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就喝完整瓶。季节其实根本没怎么深醉,只不过借着喝急了发酒疯,此时见哥哥动了真格,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也不说话了,只呆呆看着哥哥。
良久,才轻声道:“哥哥,我没事。”
“没事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季杭狠狠把酒瓶远远扔掉,又拿起第二瓶,却是空的,他咒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把空酒瓶砸碎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冲外面道:“服务员,再来两箱德国啤酒,冰的。”
清辰静静看他:“季杭,你这酒喝给谁看?”
季杭侧着身,冷冷道:“我喝口酒爽一下,还要观众吗?”
清辰摇头:“你不爽,你在生气。”
季杭冷笑:“我生气好像也不关你事吧。怎么,叶家大少,已经有一个我妹妹为你喝醉卖疯了,你难道还想看到我为你表演?”
清辰不再说话,走过去,从啤酒妹那里接过一箱啤酒:“我陪你喝。”
又对绿油油清凉透视装的啤酒妹道:“先拿一箱吧。”
“慢着,两箱,留下。”季杭喝住两人:“清辰你要真心想喝,就一人一箱,不然的话,你和平安现在就走。”
平安不想清辰喝酒,不由自主朝清辰望过去,用眼神示意他离开。但清辰看都没看她,反而牵着她的手走到季杭面前:“哥,还没正式跟你介绍,这是我女友,平安。”
季杭不置可否,却打开三瓶酒:“那咱们今天就三个人喝。”
清辰拿过两瓶:“这样吧,平安的我代她喝,我喝两箱,你喝一箱,怎样?”
平安不解,刚想劝住男友,却被清辰在下面用力握住手,动弹不得。
季杭点点头:“体面。”
又叫来一箱啤酒。卖啤酒的姑娘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两个男人劈酒,便有意拉拢:“要不再多要一箱,让妹子我也来凑个热闹?”
清辰和季杭还没说话,那边季节已朝着姑娘砸东西:“滚一边去,臭~婊~子,以为谁的桌你都能上吗?”
她绝对喝多了,又或者,阶层的观念,在这个大小姐心目中,早已根深蒂固。
啤酒妹碰了一鼻子灰,暗自对季节递了个白眼,但也不敢怎么样。刚才她已见识过这个坐在首位女孩的泼辣劲,一桌子的人都让着她;还有她旁边称之为“哥”的男人,他的法拉利停在门口,引擎余热还未消呢。
皇城根下,这气度不凡的四人,她一个异乡打工的,还是少招惹点好。既然近不了身,那最好还是远离。
见姑娘走远,季杭才指责妹妹:“怎么说话的呢,心里有气也不能随便乱撒啊。”
他好像忘记自己刚才也这样,或者他根本是有意为之,就是让清辰喝酒,喝很多酒。毕竟季杭,可是生意场上走南闯北的人。
存心整一个人,或给人难堪,易如反掌。
平安心里模糊想着,一边看着清辰一瓶一瓶灌酒。他两支,季杭一支,喝到最后,连季节都开始担心:“哥,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季杭始终阴沉着脸:“你心里没委屈了?“
季节咬咬牙,摇摇头。那种失去失望,岂是清辰喝几箱酒就能抵偿,可要看着清辰被季杭如此折磨,她又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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