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亦紧紧抱住她,何尝不是百感交集。
让她跌破眼镜的是,季杭和季节两兄妹也在欢迎的队列中。时隔两年,季节出落得更时髦,气质更出众。
也好似,已完全放下往事。
她遥遥向平安伸出手:“欢迎回家,女英雄。”
平安起初还有些尴尬不适,后来聊到宋超,季节还把宋超的越洋电话递给她,平安始尝试放下戒备。
023、我只需要一个名字
如宋超所愿,他追随季节而去,终究还是抱得美人归。很难说清是被宋超的情义打动,还是异国他乡求学的孤独,总之,季节和宋超在一起,已两年。
“平安,祝贺你。”他的声音,依然如玉温润。
“你也是。”平安替他开心:“你也得偿所愿。”
宋超笑笑,良久才道:“四年过去,好像一切都已改变,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盖子。”
四年前,他还是站在平安家门口的腼腆少年:“平安,我以后也能像盖子一样常来你家蹭饭吗?”
四年后,他已在大洋彼岸,举止文雅,有了另外心仪的女孩。
没有走不过的青春,没有垮不过的坎。时间终让一切握手言和,回归平静。
一家人在叶家郊区的别墅里吃饭,这里没有警卫,也无人知晓叶清辰的身份,大家只知道清逸被绑架后,叶清辰和平安去z国交赎金,一路走来,却是另一番传奇。
清逸全程都腻在平安怀里,无人时,她轻声问平安:“姐姐,杰克哥哥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平安一震:“清逸,你为何还记得他?”
毕竟那是一段恐怖的记忆,毕竟清逸还只得两岁。
清逸仰着小脸微笑,一双眼,如梦如幻:“因为杰克是个帅哥哥呀。”
平安骇然。
她抱住小女孩,轻声在她耳边说:“杰克哥哥他有自己的生活,他只是我们路过的朋友,不会陪我们一辈子;而清逸,你将来也会遇到很多很多有趣的、帅的哥哥,他们会在你不同的年纪和路口,等着你长大。”
清逸雀跃:“我想要快点长大,我想要穿高跟鞋,我想要舞会。”
嗯,天生的女神,很多本事,无师自通。
小孩忘性快,不一会儿,清逸找到更好玩的玩具,转身便不再记得。
平安看着小女孩的背影,若有所思。都说失恋的唯一良药只有时间和新欢,其实他们忘记了,这两味良药都需金钱。你是躲在地下室里永无出头之日地哭,还是头等舱飞去迪拜20万一晚的总统套房里哭,其实有很大区别。
拿新欢来讲,如果一个女人不虞匮乏甚至像清逸一样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如果她失恋,则可以开新的车子,去新的舞会,结识更棒的男人;而如果芸芸众生中那些依然要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女子失恋,则她除了仍旧要把大量时间用在一日三餐的经营上外,她所能认识的所谓新欢,不过也是过去生活的一种重复而已,有时还不如。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就算心里有个窟窿,她们也只能像处理切菜伤口一样,匆匆一个创口贴,然后该干嘛还得干嘛。
连喊声痛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外人会认为她——矫情。
所以平安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期待有一天,就算全世界弃她而去,她还有自己,永不会被打败、永远有余地转圜跳舞的自己。
比如季节,经历那么多失去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轻轻松松又做回自己女王:有大好前程,有身边爱她不渝的男人。
听盖子说,季节还没毕业,已经收到华尔街几大证券公司和基金会的工作邀请,主攻的还都是互联网投资这一块。
平安心思一动。她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没和江素联系了。
平安拿起一杯酒,朝季节走去:“敬一班,敬504宿舍。”
季节微微一笑:“敬我们的过去。”
平安沉吟:“如果我们的过去值得尊重,如果那份同窗之情还在,季节,能否告知我当年我母亲去世的真相,是谁把我和胡子的纠葛告诉了你?”
她只需一个名字,一个把胡子和季节联系起来的名字。
季节脸上的笑意更深:“平安你听错了,我敬的是我的过去,感谢过去一切,我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抗的罪,忍的痛,如今都变成了光,让我看得更清楚;至于你的过去,平安,我已不再感兴趣,因为我有了未来。如果你一定要去纠缠这个名字,为何你不回去你自己的过去寻找?”
她朝平安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轻微的叮咚声音:“我先干为敬。”
平安看着她仰头汩汩而动的玲珑喉结,恍然失言。
季节其实从未放下,她只是把过去浓缩成了更沉重的东西,不是光,是负重。
她呆呆看着宋丽丽和季节靠近,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像是一堵冰冷的墙,把平安隔绝在外。
功成名就,其乐融融,不过一场虚幻假象。
平安知道,如果不把杀害母亲的凶手找到,自己此生都不得安宁。
那是她的心病。
所以在学校完成毕业答辩后,平安便又飞去了羊城,见到了曹青园。
五年了,这个男人像望夫石一样守在这里,和这里老旧的城中村一样,与周遭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相比,阳光斑驳地照在陈腐的空气里,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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