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好听的英语:“你是谁?”他皱着眉,在盖子面前蹲下。
盖子看着他雪白细腻的肌肤,还有他浓的眉,不羁的唇形,忘记说话。
“她是平安的朋友,叫许小概,他们都叫她盖子,是一名演员。”一旁的沙巴小心替盖子答道。
男子的表情这才舒缓,并改说中文:“原来你就是盖子,是平安让你来的吗?她终于愿意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盖子好奇:“什么条件?”
她既如此说,必定是不知道了。男子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问题:“盖子,能请你跳支舞吗?”
还真是奇怪的邀约,可盖子梦呓似地站起,把手放在他掌心,不由自主,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好像由不得她本心。
或许这就是她的本心——这个男人身上,有少见的王贵风范。
让人臣服。
男子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别墅外。是凌晨的海滩,咸湿的海风,依然有潮水阵阵拍岸,还有海鸥的啼鸣。寂静,苍凉。
两人光着脚,没有任何音乐和前奏地舞起来,盖子学过舞蹈,自然能迁就男子的步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男人的舞技,比他的颜值更让她惊叹。
她想抬头看他,因为他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但男人的眼神,却始终不与盖子交汇,只茫然看着远方,盖子来时的方向。那里,矗立在悬崖边上的,白墙别墅。
细细的沙滩不时被海水冲上来,淹没过小腿,盖子的睡裙很快湿透,她不喜欢这种黏糊的感觉,不由得动了动身子。男子注意到了,皱眉对她说:“或许你可以学她,把脚踩在我上面。”
她?她是平安吗?
盖子模糊想着,嘴上却说道:“我从不踩陌生男人的脚,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是吗?”男人的笑容灿烂过初升朝阳:“我叫杰克。”
“《泰塔尼克号》的男主角吗?”
“哈哈。”男子笑得更温暖:“是不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这么有趣,她的小妹妹,还有你,可爱至极。”
盖子歪着头,若有所思:“她是否踩着你的脚跳过舞?”
“或者说,你是否很喜欢她?”
男子沉下眼睑:“我该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全部。”
男子叹口气:“是的,我喜欢她,很喜欢,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但她从没和我跳过舞,她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发乎情止乎礼,让我如果真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可是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会不想碰触她的身体,这根本是很矛盾的伪命题好不好?我喜欢她,肯定是想得到她,对吗?”
盖子摇摇头:“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会只想着成全她。”
杰克又深皱眉,他好像很喜欢皱眉:“成全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这片海滩上跳舞,看她光脚踩在清辰脚上,相拥亲吻?不,如果这就是成全,我宁愿破坏。”
盖子讶然抬头:“所以是你让平安过来,就为了陪你跳支舞?”
杰克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并不完全是。”
那就是了。可盖子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平安为什么会答应过来,既然她十分清楚、并明确拒绝眼前男子心意。
她看着晨曦中,男子有些苍凉幽远眼神,不禁问道:“你为何会和平安扯上关系?”
或者说,平安什么时候认识了如此出众的男子,还对自己隐瞒得死死的。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拿她当幌子,看起来平安并不打算对她提及。
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瞧着眼前男子眉宇之间,和平安的关系似乎还很深,很长,如同他深邃的眼眸一样。
这个叫杰克的男子并没有回答盖子刚才的问题,而是继续看着渐渐清晰起来的悬崖远方:“你们中国还有句古话,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看她现在就在我的前面,我溯流而上,却始终靠不近她身旁,为何你们中国人的感情,总是要这么含蓄,像隔着一层纱,隔着云海苍茫?”
盖子轻叹口气:“因为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什么都是中国的古话,中国的古话哪有那么多。盖子想着,许是清晨的海雾,她的眼神却也渐渐迷糊:这个男人之所以对中国的古话如此着迷,是因为平安吗,那个他心中海市蜃楼般遥远的中国姑娘?
盖子心里,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不知是这男人眼里的忧伤,还是他对平安的痴迷。
“起风了。”杰克收回搂在盖子腰上的手:“回去吧,她如果知道你过来,会难过。”
“那我们保密?”盖子朝他伸出手指:“不要对她说起?”
男子微笑着点点头,和她拉勾。
回到别墅里,杰克叫住她,并递给她一双鞋:“穿上吧,早晨的沙滩,海浪会冲上来很多贝壳,别刺到脚。”
盖子心里一暖,不是没被男人如此对待过,但那些男人无一不是怀有别样目的,而眼前男子,明明心里装着的,全是另一个女人,却依然如此体贴温柔,像是源于他本性的良善。
她已完全忘记了此前沙巴弄晕她,或者刚才沙包在这个男人面前的胆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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