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始以为,自己也许仅仅是——这男人过关的最好掩护。
尤其在延吉过境的时候,海关的人拦住两人,正待细细盘问的时候,杰克突然捏了一下平安的腰,在她耳边说:“想要知道清辰的下落的话,接下来就要配合我。”
他冲着边界的工作人员大声用韩语嚷嚷着:“我老婆就要生了,我们需要快点去到医院,你们不可以如此为难我们。”
海关的值班人员正好是个中年女的,许是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辛苦,或者是被杰克眼里的狂热所惊呆,竟真的不再盘问,在电脑里细细核对两人资料后,竟真的放两人过去。
平安后来想想,也是,一个从2018年穿越回去的王子,连全球联网的互联网都能篡改,小小韩国语,或者几本护照,又岂能难倒他?
“杰克,从你来的地方,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吧。”去汉城的火车上,两人偶尔有交流的时候,她问对方。
杰克点点头:“年近四十,不过一事无成。”他苦笑:“没有复国,也没有成家,没有一个女人爱我。”
平安摇摇头:“我不信。”说他的野心没有达成她信,但要说琼恩没有女人喜欢,平安打死也不信。
“她们爱我,也会离开我。”杰克继续说道:“可我想要那种越爱越深的感情。像你和清辰那样。”
平安:“那你知不知道十年以后,流行的中国的有一句古话?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听到没,维持长久关系的根本是人品。”
杰克摇头:“从没听说过,如果是十年后才出现的话,怎能算是古话,应该是网络流行语吧。”说完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恍然道:“所以你是说我人品不好啰。”
他不依地挠痒平安,平安被迫承受,差点岔气。
在全车人的眼里,这不过是一对也许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小夫妻之间的打闹吧。稍微不同的是,两人都有着出众的容颜,女的许是怀孕,神情略显疲惫和忧伤,尤其是当她凝视窗外的时候。
平安问对方:“杰克,你无所不知,真的就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吗?”
杰克摇摇头:“我还不能算真正知道,因为我还没有试验过。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会离开我。”
平安气馁,无言转过身,凝思窗外寒雪。
车抵汉城的时候,杰克长舒一口气,如鱼得水,尽管街上到处都是横幅和标语,庆祝“汉城”更名为“首尔”,人群拥挤,但杰克却轻车熟路的穿过人群,拐到明洞的一条巷子里。
平安看着沿路的小档,卖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有点像深圳罗湖的地下商场;再往里走,便是各式小食档,处处飘着浓郁的年糕及辣白菜味。前世里,平安从无来过这里,对韩国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韩剧的画面里。如今第一次见过,除了那些说话声线很粗的大婶,还有沿路大白天酗酒的男人,她想不起其它。
她也一直不明白,明明《大长今》还在热播,明明里面全部都是中华汉族的文化,包括针灸和孙思邈,为何他们执意于一座城市名称的变化。——自我安慰还是自我警醒?
平安相信,真正的强大,是宠辱不惊,是摈弃万物后的内心平静,悠然自得,而不是叫嚣,也不是抗争,更不是浮躁的变幻。
杰克戴上琼恩的面具,进去一所白人男子开的酒店后,平安就在大堂等,她直觉相信这里是杰克的某处安全屋,因为从他们进门起,之前还热闹营业的酒店便竖起“暂停营业”的牌子,连服务员都走得一个不剩。
或许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吧,可杰克的出场方式又未免太过招摇。有时,这些白人的思维方式很是让人费解,他们明明很聪明、精明,却总是在一些小细节上,不会变通。
平安摇摇头,苦笑,心想她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尽快上路才是正道。
正思忖间,楼上传来隐约的争吵:“殿下,你已经失去理智,你为了一个中国女人连王位都不要,你愧对你的姓氏。我拒绝给你提供帮助,你已不是我的王子。”
还有杰克的声音:“不管我从此以后是不是王子,可你是我扶植起来的,你只能对我忠诚。”
“现在去那边的通道已堵死,你们只能走海道。”
良久,杰克慢条斯理地说:“只能走海道就走海道呗,你急什么,我有说过不能走海道吗?”
他说这话时是用英文说的,明显是说给平安听。待他下来,无奈摊手试图给平安解释时,平安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能坐船,我怀着孕但船上太颠簸;也不能坐长途车,因为我不想把孩子生在这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路上。”
084、颠沛流离
顿了顿,见杰克若无所动,平安继续说道:“杰克,作为你掩饰身份的工具,我已陪你走到这里呢,也算是仁尽义至,不如你行行好,你把清辰的位置发给我,我自己去找他。”
“不不不。”杰克摇摇头:“我们有约定的,我帮助你找到你丈夫的身体,你和我结婚。”
“可我必须坐飞机过去,而且今天就要走。”平安斩钉截铁:“不然,我放弃,我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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