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许愿眯起被风雪染着的眸子,唇角挽起冷冽的弧度。
走近了,秋葵一头的雪和冻紫的脸就很明显地展现在眼前,冻得通红的手端着盆,慢慢地抬头。
许愿不说话,一下子明白过来,却心知肚明地不开口。
她不开口,秋葵却是直接开门见山,“愿姐,这个给你。“
“你帮我接的水?”
“不是……”
许愿望着盆里洗好拎干的裤子,无波无澜的面容低垂,慢慢地勾起了唇角的弧度,“哦?那是你帮我洗的衣服?”
“那里水龙头完全冻住了,我怕等你回来就接不到水洗了,所以就……阿嚏!”
秋葵话还没有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许愿把门敞着,终究是于心不忍,让她进了屋。
正好关靖北上身着衬衫,下身裹着毯子,出现在外人面前,他看到秋葵,眉头蹙紧。
“你怎么出来了,进里屋去。”许愿没好气道。
“我听到喷嚏声……你别冻感冒。”关靖北提醒道。
许愿已经走过去,力道不轻地把他推到里屋,让他好好呆着。
秋葵像只受惊的小鹿,任凭许愿拖来凳子让她坐下烤火。
盆也放下了,许愿瞅也没瞅一眼,双手抱胸,站直身子的她看起来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你很喜欢洗别人的衣服?”
秋葵两手抓着衣角,面色白了几分,“愿姐……你是不是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大冷天的谁想洗衣服啊,你能这么好心地帮我把衣服洗了,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秋葵听得出讽刺的意味,低下头,快哭了似的,“对不起,我真的是好意,如果你不喜欢别人碰……三少的衣服,你重新洗一遍就是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低垂着头,细密的睫毛颤抖着,旁边的许愿气势沉沉的,像是要随时虐待她。
许愿望了眼那边的门帘,唇角弯了弯,很是温柔地拉了拉小姑娘的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呢。”
秋葵微微抬起头。
“真的,我真的要谢谢你,帮成文洗这件衣服,他还等着穿呢。”
“成……成文?”这下轮到秋葵懵逼了。
“是啊,就是靖北的秘书。”许愿笑得一脸无害,“他和三少一起跋涉来这里的,我见他衣服湿了怪不好意思的,这里也没人帮忙,就顺手洗了。”
秋葵的神情又哭又笑,“哦……原来这样啊……”
“等成秘书回来我就告诉他,好好谢谢你。”
“不用了,不用。”秋葵连忙摆手,站了起来,“大家都是朋友,干吗那么客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走啊,吃过晚饭还可以一起打牌呢,四个人正好一桌。”
“真的不……”
秋葵边说已经抬步迈向门口,脸上的笑已经全然僵硬住,却仍强撑着,“愿姐你别送了,我自己能走。”
“哦,我没送,我关门呢。”
“……”
望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许愿冷笑了声,这丫头还想跟她斗,还嫩着点呢。
她转过身,就和关靖北撞个满怀。
摸了摸疼痛的头部,许愿没好气,“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他反问。
“要是你有勇气穿着这个出来溜达几圈的话,当然可以咯。”她指指粉色毯子。
关靖北往后一拉,用脚勾上门。
旋身后转到他怀里,许愿稳住脚步,一度不理解他又怎么了。
她挣脱他的禁锢,自顾自地揣度,“你又怎么了,是不是要因为我刚才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不开心?”
关靖北望了眼盆里洗好的裤子,淡淡道:“没有。”
“没有吗,我看你一脸惋惜。”
“嗯。”
“……”他,他竟然还承认了。
许愿别过脸,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那你赶快烤好穿上,不然我待会看不顺眼就要扔掉。”
关靖北好笑地看了眼她,“那条裤子是你送的,扔掉的话当然舍不得。”
许愿唔唔了几声,怪不得瞅着裤子眼熟,原来是自己送的。
不过那好像是一年多以前事了吧,这男人对生活细节一向挑剔,裤子能穿一年?
许愿抱着枕头,托腮作沉思状,看着男人不急不缓地向她走来,在身侧也跟着坐下。
她偏过头,问道:“秋葵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关靖北眉头一蹙,“我怎么懂。”
“哎,其实说真的,是我太疏忽大意。”许愿颇为正经地道,“像你这种拿得出手的男人,多数姑娘都能产生好感,这也不是她们的错啊。”
尤其是像秋葵这样的,帮人打工日子过得困苦的,父母又不健在,少女保留的一颗心一旦付出就收不回来。
许愿想,一年前把秋葵收为助理,这是引狼入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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