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有人死在手术台上吧?”
问题的要求渐渐地降低,最后抱着即便是植物人也挺好的希望,期待地望着医生。
“两位伤者……一位重伤,一位,很遗憾,出血过多……”
那边的钟意听了后,双目无主,直直地定住了,好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不是自己的了。
紧绷着的神经松懈……得到了解脱。
终于……
关靖北抿着薄唇,并不像他们一样祈祷那个重伤的人就是明书寒。
他目光沉重地看向钟意,喉间凉薄地吐出两个字:“选择。”
钟意闭了闭眼,又回头看了下余新,唇张了张,好像说了几个字。
扑通。
她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索性余新及时地伸手将她扶住,语气焦急地道:“大小姐!”
…
明书寒做过一个梦。
泛着晶莹露水的草坪,两米宽的人工河边,一个电动轮椅离河边很近,近的可以看到里面游动的蝌蚪。
一个女孩过去,送来精致的盒子,里面装了一块钟表。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里面刻了意字,合拼起来就是我的名字,这样你以后肯定能记得我了。”
女孩凉凉清澈的嗓音不断地耳边响起。
轮椅上的明书寒皱了皱眉,看都没看那块表,只听到链子交织的声响,表扔在了草地上。
女孩一愣,伤心地骂了几句,说,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然后跑开。
他不去追,他知道她明天还会来。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着,把草坪上的钟表捡起来,上面沾了泥土和露水,他忽然珍爱起来,像个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用洁白的袖子擦了擦,他反过来,果然看到刻的清晰的一个字,意。
忽然,那块正常转动的钟表指针一下子快了起来。
还是一样的场景,只不过他从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已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刚刚抛开的女孩也成了一个老太太。
那是20XX年了?他们手上都没有戒指,他们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各自结婚,拖拖拉拉过了大半辈子。
明书寒醒了。
身上缠满了纱布,外面的光亮根本无法一下子睁开眼睛,但他还是一个激灵坐起来,拉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了声。
“妈的,终于醒了,做了什么矫情梦,嘴里一直念叨,就这样吧,人的一生就这样吧。”
坐在旁边的关靖北淡淡地道,只不过最后两句添了几分模仿的语气。
“她呢?”明书寒语气更淡。
“明仔吗,他马上就来。”
明书寒不是很友好地瞥了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还有谁?许愿?”
“……”
这货存心和他作对。
明书寒直接抬手去按铃,被关靖北及时制止了,同时没好气地道:“得了,你现在不可能见到最想见的人。”
“她怎么了?”
“瞧你紧张那样……我要是告诉你她现在也在病床上躺着,你会不会蹦起来去找她?”
明书寒抿唇,二话不说就抬起手掀被子。
手臂的伤还蛮重的,掀被子勉勉强强,但腿部就不行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关靖北在旁边适时嘲讽:“作了这么多年,终于把自己真作残了。”
“你闭嘴。”
“行,我闭嘴,你别求我带你去看钟意。”
“……”
明书寒重新回到床上。
就在关靖北似笑非笑非常有兴致地等他来求人的时候,明书寒却脑子坏掉了一样,索性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
妈的智障啊。
关靖北站起来把他按在床上,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给我老实坐下。”
“钟意呢?”明书寒淡淡道,一副我就傲娇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样。
“许愿在她那里守着,你不用担心。”关靖北掀了下眼皮,不急不慢地说,“不就是紧张过度晕倒了嘛,对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伤害。”
“晕倒了?”
“……你的重点难道不在最后一句话?”
明书寒这才适时反应过来,她怀孕了……然后因为紧张过度晕倒了?
“他们才刚举行完婚礼,钟意就怀孕了,你他妈逗谁呢?”明书寒嗓音又冷又低,暴躁又压抑,“滚,老子不上当。”
关靖北极度不悦地皱眉,这人真是智障疯了,冷笑,“是,不仅怀孕了,明天就要生了。”
“……”
明仔这时从门口进来,提着食物。
关靖北扫了一眼,丢了个眼神给明仔,一副老子不爱伺候的样子,直接离开了病房。
和智障呆一起,会不会把他智障也拉低?
“你回来。”明书寒忽然道。
“我不回你还能上了我?”关靖北没有回头。
“……”
意识到自己反应迟钝并且被耍了的明书寒压制着恼意,“你留在这里,许愿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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