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明书寒看到关靖北和前些天一样回来,面色凝结成霜,淡淡地问:“她还是不见你?”
“不是,狱警不让探监。”
每次关靖北都这么回答,但是谁信啊,他要是进去他们也不好拦着。
只不过狱警说漏了嘴,提醒他说,是许愿不想见他,如果看到他的话她就举报给高层,哪有人探监那么久的,明显是狱警办事不利。
关靖北每天都去,每天都无望而归。
明知道是她不想见他,但回来还是说,是狱警不让。
总能稍稍地宽慰。
“她的罪是不是定下来了,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明书寒忽然问道。
虽然他不看好许愿但不能让关靖北天天都跟失了魂魄一样。
作为兄弟,他还是蛮关心兄弟的生理及心理健康。
“书寒。”关靖北忽然活了过来,面色仍然凝着,却比往常更甚几分,“我说一件事,你要撑得住。”
“什么事?”
“钟意走了。”
明书寒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莫名蹿起不安,“她去哪儿了?”
关靖北看着他已经紧张得不成样子,忽然感觉接下来的话也许更承受不住。
“她去哪儿了?”明书寒冷冷的问,“你哑巴了吗?”
还是听不到回答,明书寒索性掀开被子,开始拔手上的吊针,这时男人低得好像听不到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没有去哪儿……她死了。”
嗓音飘忽但听到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好像比这更清晰的话,传入大脑,心脏也跟着一起,砰砰几下又停住了似的。
呼吸也跟着断了,全身所有的血液都经停。
窗明几净,太阳拨云,光线反射到洁净的被子上,明书寒的手还汩汩冒着血,良久,他忽然笑了,“你又骗我。”
“前几天的事了……”关靖北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这几天陪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怕那个小表妹过来忽然告诉他,钟意死了,那结果会是什么?这个男人会把她掐死的。
可是让他说,怎么说呢,不管是谁说都是一模一样的残忍。
“你骗我!关靖北我以后不想听到这样的玩笑!”明书寒怒吼。
关靖北仍然是冷静的那一方,平淡地陈述,“杀人凶手暂时并未调查清楚。”
明书寒闭着眼睛,睫毛几乎凝结成霜。
不可能。
怎么可能,明明前阵子还幻想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钟意,孩子……都没了?
第181章
“钟意说,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你的爱,你们之间隔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她睡在你旁边的时候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明家的人死有余辜,但也有真正无辜的小孩,她很愧疚,她想过一死了之,但迟迟没有机会。”
其实在明书寒出车祸,也就是她和余新婚礼那天,就有想过,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想跳下去。
但后来许愿来了,而且一下子就能找到她,心连心的闺蜜也许下次找不到,所以她又放弃轻生。
明书寒比想象之中地要冷静,冷静得不像他自己,不像他原有的性子。
手上的血已经无缘由地止住了,可胸口却有股热流慢慢地流失掉,怎么也抓不住。
他低着头,喉间类似于哭泣又类似于低笑的哀声溢出。
“最后的话是写在纸上的,应该是临死之前凶手答应她写的。”关靖北又补充说,漠视,也只能和局外人一样漠视这一切。
“她……人呢?”
尸体吗?
“不知道。”关靖北沉默了一会,“凶手很强大,除了那张纸条什么都没留下。”
连尸体都没有。
那就是没死了。
明书寒笑,居然还能如此地安抚自己,不管怎样也算值了,他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她没死,没有离开他。
会带着孩子好好活在这世上,只是没有他而已。
明书寒沉默冷静不知多久,忽然站了起来,手脚自如,和正常没什么两样。
身后的关靖北看了下药水的成分……葡萄糖。
敢情这厮早就痊愈了还赖在医院不走。
就为了贪图那点温暖吧。
“你去哪儿?”关靖北在后面喊道。
穿着病服的明书寒穿梭医院的各个走廊,最后来到门口,人头攒头,车鸣震耳,他却觉得,所有的感官都从身体抽离了。
世界静得可怕。
没有钟意,明书寒出了院,住在很大的明苑里,到了晚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天慢慢地晚了。
明书寒倚在床上,多少个夜晚他也这样倚着,有的时候能看到搁浅在西面的月亮,但只能观察到一角,有的时候被乌云挡住连一角都看不到。
这晚的月亮没有出来,周围也没什么不同,死寂得可怕。
明书寒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手上抽着。
蓦然就想起前不久的事,他想抽烟,钟意不给,她还怀着孕,他就赖着脸说不抽烟可以,那过来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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