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江显然没想到,“你要退出?”
“嗯……我不是这料,也不想耽搁别人了。”
许愿说到这儿,怕江江挽留或是怎样,便以关靖北还在等她为由先离开。
江江挥了挥手,送她去车旁,路上他沉默了很久,难得地认真用情:“说真的,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非科班出身却如此优秀的演员。”
她笑,也不知怎么担当起优秀这词。
“《画仙》电影制作投资过亿,规模庞大,观众对于演员的要求也过于苛刻,我和温先生商讨过,但他那样只跟感觉走的人,就认准了你。”
只因为漂亮的脸蛋和灵动的眼睛。
漂亮得与众不同。
许愿倒有些受宠若惊,想说几句否定的话,不知不觉已看到关靖北的车,话就止住了,和江江道了别后钻进车厢。
她一上来,关靖北握住她的手,抬眸淡淡道:“外面冷还呆那么长时间。”
“还好,今天不是特别冷。”
许愿进了车厢,温暖的气息包围着,驱赶寒气,早饭后吃的头痛药也产生效果,头不那么痛,心里暗暗下决心再也不要喝那么多酒。
“明玉儿不在剧组,这下你想怎么玩她?”关靖北低头,有的没的捏着她的小手,手感真不错。
许愿嘟着嘴:“这个哪用得着操心啊,我一向追求临场发挥的,只要有和她碰面的地方,随时都可以。”
“她其实没错。”
“钟意也没错。”
关靖北静静地想,那是她以为的,好闺蜜之间,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认为是对的。
带人放火烧了那么多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哪能没错。
也许许愿做的只是出于一种渊源迷糊的愧疚,是她做了榜样,让钟意也学她,用入狱来惩罚自己,反省自己。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明书寒肯定来,明玉儿也会黏糊着一起跟过来。”许愿忽然说。
关靖北微微笑着,松开她的手,边挂档起步,语调低低慢慢:“所以呢,你是想搞砸生日宴会?”
她能记得他的生日,还算温馨。
“当然不想啦,你计较这个做什么?”她这时倒无辜起来。
男人也没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到他这个年纪,生日宴会基本上都是商用,上流社会的名流交际用的。
他倒更偏向能和以前那样,和许愿,明家兄弟以及不太待见的钟意,五个人其乐融融的多好。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许愿没问他往哪儿开,反正两人一天也没事做。
不知不觉上了城堡的那条路。
到了目的地,许愿下车,抬头看着很久没见的城堡,慢吞吞地跟在关靖北后面往前走,“二姐现在住这里吧,你把我带到这里干嘛?”
“她说想见你。”
“见我?”
有什么好见的,又不是不知道她许愿美若天仙谁都比不过。
许愿小小自恋一把,跟在男人身后。
关靖北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笑着,“你自我调整能力真强。”
昨晚还因为电影的事把自己灌醉,第二天就活泼乱跳了。
许愿撇了撇嘴,她的心不知怎么就提了起来,着重心在于关家二小姐身上。
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从来没有过的拘谨,许愿深呼吸了一口气,抓住男人的衣角,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之一。
佣人通报,十多分钟后,关琯才下来。
奔四的女人身材丰腴,皮肤亮丽,化了不淡不浓的妆,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仍然穿得正式,举止投足间都透着贵妇的优雅。
这就是关琯。
下楼的时候高跟鞋踩的声响不高不低,先入目的是低调奢雅的酒红色棉裙,珠灰色开司米披肩衬得肩膀匀称,身上打扮严谨又随和。
不急不缓端着高脚杯地过来,露出的笑是经过训练的,弧度弯得刚刚好,目光投在关靖北的身上,“我还以为你会来书房找我。”
关靖北没有看她,嗓音却是礼貌又不显疏离的温淡,“二姐喜静,书房不适合交谈。”
回答滴水不漏。
许愿第一次发现,家里人相处原来还可以这样。
许家也同样富贵,却没有那么复杂的交谈待客方式,可能是许父宠她的缘故,也可能是她没接触真正淑女的圈子。
“很久没回来看看,以前喜欢的书都忘得差不多。”关琯优雅地坐下,微微笑着,“看多了英文单词,还是国语看得舒彻。”
“嗯,不妨带几本回去。”关靖北轻描淡写,“有作签的典藏版,国外未必能买得到。”
“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听你这语气像是在想我回去的事。”
“二姐多虑。”
关琯抿唇一笑,也不介意,就当是玩笑话,又随便聊了些,才把话头指向了许愿。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甚至都让人认不出了。”关琯平淡的目光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关琯姐……也很漂亮。”
“我老了,可比不上你们。”
许愿在想要不要和她继续客气呢,关琯忽然喝完了杯中的红酒,站起身,“不打扰你们,我继续看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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