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腕被他拽疼了,想骂他,但他浑然不知,只一个劲低声说四个字,‘让我见她’,反反复复一直在说。”
顿了顿,许愿唇际的笑越来越讽刺,“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跟踪你来明月,可能天注定你要让我失望。”
“许愿你听我说——”
“我听着。”
没有人打断他,大可以放心大胆地解释,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是女主不让男主说才导致的误会。
现在她让他说,他却无从而说。
良久,男人缓缓道;“你看到明书寒身上的伤了吗?”
在明书寒得知钟意死的那天,一夜白头,第二天吓坏了所有人,在关靖北威逼利诱下,给他染了黑发,才像个正常人一样。
然而,根本就不会那么简单,他开始自残。
起初,只是在胳膊上划一个伤口,用疼痛去换胸口无穷无尽的空洞,但后来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根本就填不满,他又学会了酗酒。
平时他很少沾酒,酒量再好也不会沾太多,偶尔会助个兴,但酗酒不同,不喝得半死不罢休。
唯一的缓解办法就是寄明信片,让他的大脑自欺欺人,欺骗他钟意还活着,活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未必会幸福但还活着。
犹如患了一种病,他们在帮他医治,给他支持,避免在他面前提及两个忌讳的名字,提及了也要当这个人还活着的去说笑。
这一诊治,就是快一年,离她的忌日越来越近,他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旁人,自己都无法再控制。
“作为兄弟,我不想看到他死亡,更不希望他是把自己困在牢笼里而死。”
末了,关靖北淡淡道。
许愿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她觉得明书寒可怜但也是自找的,为何没人替钟意想想?
“我知道你怪我告诉他,但也同时为闺蜜想想,如果明书寒因她而死因她而疯,她心里不愧疚吗?“
“愧不愧疚都不关她的事。”许愿坚持自己的想法,“钟儿已经开始全新的生活,我不允许明书寒打扰半分。”
“如果有人杀了你的父亲,你会报仇吗?”关靖北忽然问。
“会,我会杀了那人。”她肯定地道。
“但钟意没有,她甚至为他生下了孩子。”
许愿沉默。
闺蜜连心她不是不知道钟意心里多少存在那个男人的位置,但能不能塞下是另一回事,她不想闺蜜重蹈覆辙。
见她被说动了,关靖北低低叹了口气,“明天,让明书寒去看一眼她吧。”
“不可以。”
料到她会这么大,男人循循善诱,“只是偷偷看一眼,不会让她看到的,他也求过你了,不要求别的,只是看看,他很想念。”
第243章
女人到底是心软的动物,想着自己又不是钟意,哪有权利阻碍别人,便恹恹应了。
第二天,明书寒便恢复精神饱满的样子,从医院出来后要求他们带他去见她。
许愿最看不惯明明是他求着他们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连开车都省了,心安理得地坐在车子的后座,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看窗外的风景。
钟意被关着的地方很远,经过好几段小路,路沿被长满野花野草,视野开阔,人的心情也舒畅很多。
“还没有到吗?”明书寒淡淡开口。
关靖北瞥了眼后视镜里男人明显焦急却被强行克制的俊脸,“没有,你已经问了三遍。”
“车的速度太慢。”明书寒面无表情地陈述,要求道:“换我来开。”
“我还想活到明天。”
明书寒也不恼,嗤笑了一声,心里知道拗不过他们两个,一时半会也安静下来。
车的速度并不慢,铺的水泥小路自然没有高速好走,而且关靖北顾忌许愿,开车的手法渐渐脱离以前赛车的习惯。
等到了目的地,催促焦急的明书寒却是最迟一个下来,旁边的许愿双手环胸,淡漠道:“你是打算我把她带下来见你?”
“这样也好。”明书寒缓缓从车厢里出来,望着笔挺西裤下的皮鞋,一阵恍惚,不知怎么迈步。
关靖北一眼就看出他因紧张生出的窘迫,没良心地笑出声:“你一大男人能不能别跟刚出嫁小媳妇似的,腿都软了?”
可能这一句话讽刺到他的大脑神经,明书寒冷冷地白了眼,上前就是一拳,打在关靖北的后背上。
只是打闹,没用劲,关靖北低骂了几句后,让他老实在原地呆着,等行动自如后再说。
本来就心急,一秒都等不下去,哪还有工夫等行动自如。
明书寒试着走了几步,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昨晚酒喝多了麻痹神经,但已经好很多。
他看了眼几栋不高的筒子楼,“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你行吗?”
“刚才腿坐麻痹了,现在好很多。”
虽然对面两个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明书寒还是厚皮厚脸地跟过去。
走完简单的程序,这些都不用明书寒操心,直到他们领着他去了相对应的楼层,走在走廊上,那份在楼下的紧张和不安忽然全部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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