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不快,显然是经过不少的琢磨和思量,但有些事语言再没有破绽也无法解释完美。
许愿揪着一根头发,把玩木梳上的精致花纹,低头懒懒地笑:“所以呢?”
手指一用力,头发被拉断了,她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你想说,那个时候大脑来不及思索,必然是会去救她的。”
“而且……”
“而且你觉得我会平安无碍。”许愿毫不犹豫地打断,抬头,颇具认真地盯着他,“因为什么让你这么有把握?”
“因为那些人不是会做事的主,他们如果不是胆小怕事,早就一刀杀了我和唐宁,所以你断定那个时候大牙也不会对我动手?”她又问。
关靖北在几秒的寂静后,哑哑地开口:“你都知道。”
她当然都知道,她还在钟意面前为男人开脱救唐宁的原因呢。可那又怎样。
“我知道什么?”许愿双手插在发间,理了理,淡笑,“当时让你跳下海的另一个原因是,你知道我的绳子松了,对吗?”
她是名家小姐,被绑架的次数不少,暗中解开这些菜鸟绑的绳子太简单了。
绳子松了,她又是个会游泳会散打的女人,对付大牙和他的同伙不在话下。
男人薄唇紧抿,侧首看向打算推开他出门的女人,在她拧门的瞬间身后揽过她。
炙热的气息喷薄下来,围绕在周身,低低哑哑的嗓音响起:“愿愿,你都知道……那是不是代表原谅我了?”
许愿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为什么不原谅,是我自愿走过去换唐宁的,也是我不想自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劲冷不防地加大,她这是在摆脱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女人的下一句,就让他不想再追问了。
她说:“我饿了。”
关靖北不在追问,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下去吃点东西,等到九点我们去领证。”
她欲言又止,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静静地用完早餐,她的神情很平淡,淡的都不像她自己了,原本卖萌的可爱和狡黠好像都被海水冲走了。
吃晚饭,她随口问道:“我手机呢?”
关靖北昨天都被心事填满,这时听到她这么问,平静地说:“待会出门给你挑一个,之前的那个款式你不喜欢。”
她哦了一声,唇间漫着深不可测的笑,“你说你知道我的习惯我的爱好就算了,连我喜不喜欢这种感情都能渗透。”
男人嗯了声,“上次的手机你随手乱丢,我看出来你不喜欢。”
“那你能看出来我还喜不喜欢你呢?”她颇具所盼地盯着他看,满脸笑意。
关靖北没有说话,只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嘴角沾了东西,擦擦。”
她不动,仍是笑吟吟的,“大叔,你在转移话题。”
他站了起来,走近她的身侧,伸手将她拉得跟着站起来,而他则坐在椅子上,俯身,低头,吻上了两片红唇。
先是啄干净嘴角的面包屑,才撬开牙齿探入深处。
末了,他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眉眼轻笑,“给你纸巾你不用,非要逼我亲自来。”
她看着他的笑容,眉头蹙紧,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裳,没有搭理他的话。
正要先走一步,腕冷不防被人拽住,她顺势抬头,撞见男人深沉的眸。
“还有事吗?”她静静地问。
“去楼上换身衣服,我们去领证。”他哑声答。
剩下的是良久的沉默,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许愿淡淡地笑着,“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
“不可以吧?”她自问自答,“那就算了,问也是白问,不过我不想爬楼去换衣服,现在走吧。”
她早上起来穿的衣服过于休闲,平时在家穿给佣人看正常,也能勉强逛逛商场。
但去民政局,还要拍照,她这样子仍然漂亮,但比起以前臭美的性子未免太过随意。
关靖北眸色一暗,心里放佛塌陷了一块,“你不化妆吗?”
“唔,你什么意思呢?”
许愿摸了摸脸颊,边走出小餐厅,顿了顿才接着说:“是说我现在这样子不好看,非要化妆才能和你去领证?”
“不是……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关靖北眉头皱得像山川,下一秒便抬手捞她入怀,“那我们走吧。”
没有叫司机,关靖北自己开的车,许愿就坐在副驾驶。
她一改以前坐车照镜子的毛病,老实乖巧地坐着,安静得不像话,实在无聊了才朝男人要手机玩游戏。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手机没游戏,她直接开了数据下载,有模有样地玩起来。
“哎……怎么又输了……”
耳边是小女人嗔恼的叹息声,关靖北没有多想,专心致志地开车。
到了民政局,许愿把手机一丢,不等男人替她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
外面风很大,可以媲美昨日的海风了,枫叶被吹得落下,环卫工人扫了一层还落。
许愿的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她外面套的简练的风衣,内衬红色针织衫,素净的小脸,美得像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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