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凌霄从善如流地改口,在一旁坐下,“此次来找您,确实有些疑问想请您解惑。”
“说吧。”慕容毅不介意地摆摆手。
凌霄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我想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你是?”慕容毅看着他,好久没听人提及过那时候了。
“您只需将当年之事如数告知,晚辈定当感激不尽。”凌霄却对自己的身份缄口不提。
慕容毅神色有一瞬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当年江湖上唯一的大事,因为孤千绝猎杀了好多各大门派的落单的年轻弟子,严重危害到整个武林。于是,盟主便集结了一众江湖高手去击杀孤千绝。虽然最终成功将他击毙,但也伤亡了好些人。
他神色自然地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缓缓地说道。
“您当时没有在现场是吗?”
“没有。”慕容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武功不高,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医治重伤的人。”
一般说来,大夫随行也不会去最危险的地方。
“是这样啊。”凌霄理解地点点头,“你们都是先看完伤重之人,然后再去看那些已死的人吗?”
慕容毅笑笑,“没那么多伤患,这么说难免夸张。”他顿了顿,“当年我带了好些人去了,人手是完全足够的。至于你说的已死的人,都是我亲自验看的。”
凌霄有些急切地问,“您可还记得一个叫傅湛的人?”
“自然。他是被孤千绝一掌击毙的。”
“您是说,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恩。”慕容毅叹了口气,“当时情况紧急,好些人都重伤。傅湛被带到我眼前的时候,确实已经没气了。当时,我还给他服了一颗续命丹,然而,并没有用。”
续命丹便是放在今日,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妙药。何况是二十五年前,慕容毅能这么做,不可谓是不上心了。
“既然他已经没气了,您为何还?”凌霄有些不解。
慕容毅端着茶,喝了几口放下后才说,“我听闻,他来的时候,妻子已经怀孕了。总想着,也许还有一口气在,也许能救回来。”
他温和地说着,慕容毅整个人都很温润,好似没有棱角一般。对于病患,他真的是个医者仁心的好大夫。
凌霄站起来,深深地对他鞠了一躬,“多谢您。”
慕容毅了然,“你就是傅湛的孩子?”
“恩。”凌霄点点头。
当年,慕容毅曾经听闻傅湛的夫人知道他的死讯后,大恸,几欲昏厥。想不到为母则刚,她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独自一人将他带大。
“那你也许听说了,当年我还救了一位夫人。曾有心人道,我是为了救她才耽误救你爹的时机。”
慕容毅抬手打断他想说的话,继续说着,“当时那位夫人确实是我的病人,但她情况虽凶险,还不至于让我耽误救人。这件事情,只听我我一个人说未免有失偏颇。当年知道的人不少,你可以去问问。在你爹的事情上,我虽然很可惜,但也问心无愧。”
见他这般坦然的样子,凌霄内心已经信了他的话,沉默了一阵,他再次起身,“多谢您的告知。”
“勿需客气,你还是多去问问吧。”慕容毅只有这一句话。
不知道他是傅湛的儿子之前,慕容毅也不会多说。但知道了,自然还是希望他能够明辨是非,得知真相。
因着凌霄阁的关系,很多人都以为凌霄就叫凌霄。
实际上,他叫傅凌霄。
“我知道了。”凌霄点点头,他自然会去问清楚。不是不信他,而是,他需要更多的人来说服他,他的爹真的死了。应茹会有那样偏激的想法,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伯父,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凌霄不欲多待,当下就和他辞别了。
慕容毅也站起来,“你不和泠儿说一声?”
“她正值新婚,就不必去打扰她了,您代为告知一声即可。”凌霄略微苦涩地笑了笑。
有些了然地点点头,作为过来人,慕容毅直觉这位年轻人对他女儿也有着某些心思,“我知道了,你等会,我让人送你出谷。”
“多谢伯父。”
这样,凌霄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
清晨,沐离刚从清酒的房间出来,迎面而来就是一声满是怒意的喝斥。“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有什么东西直冲他而来。沐离抿唇,硬是没躲开。那笑瓷瓶砸在他额角,鲜血立刻就冒出来了,接着是落地的一声脆响。
抬头望去,慕容渚铁青着脸站在几步开外,怒意令他脸上的皱纹更是嶙峋。他死死地盯着沐离有些凌乱的一副,恍若要吃人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屋内的人,清酒不顾宿醉的头疼赶紧跑出来。见到慕容渚呐呐地喊了声,“祖父。”
谁知,慕容渚一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和脖颈间暧昧的几处红痕更加生气了。随手拿起一边摆放的花瓶就丢了过来,“混账东西!”
沐离见清酒还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的样子,闪身挡在他面前。那花瓶比之前的瓷瓶大多了,加上慕容渚离得近,力道很大。砸在身上一阵生疼,沐离皱着眉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接着就是花瓶落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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