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不知怎么微微一颤,差点弹错,立刻收敛了分散的心神。待他结束之后去寻时,只看到一女子正背对着他,随即便被身边的男人带走了。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失落。
抱着琴起身,无视身后千般挽留、万般不舍,一步步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之后,随手将爱琴之人得之必将万千珍惜的古琴放置在一旁。
窗前小憩的榻上,半躺的人抬眼,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有个人有些奇怪罢了。”清酒不甚在意地答道,三两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夺走人手中的被子将茶一饮而尽。
沐离失笑,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这孩子气的举动。亲昵地捻起他而后的一缕发丝,绻绻地用手指绕了几圈,不舍放开。另一只手将一枚玉佩随手丢在一旁的小桌上,“搞定了。”
“这么快?”清酒诧异地挑了挑眉,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回身凑过去,赏赐般蜻蜓点水地在他嘴角轻啄一下。
沐离伸手轻抚他的眼角,“他应当是你父亲的人,所以看到你的玉佩才这么好说话。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更倾向于你姐姐。”
“我姐?”清酒一愣,随即苦涩地笑了笑,口气里带着幼时的信赖与崇拜,“当然,我姐姐要是在的话,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或许她还活着。”
“也许吧。”他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如果真是如此,她早就该来找他了。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心中还是留有那么一些希望。“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最后一句,满满的全是恨意。
清酒拉下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他阻止了。
“想做,就去做吧。”
他没回答,只是倾身依偎在他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气息永远可以让他放下所有防备。
这个世界上,沐离是他多年来唯一得到过的温暖。
另一边。
易寒带着千夜回到住的地方,她已将情绪收敛得差不多了。
“有酒吗?”千夜声音微哑。
林岚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立刻点头,“有的,我这就去拿。”
“送到凉亭里来。”
“好。”
林岚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
千夜径自走到亭子里坐下,易寒紧跟其后。很快,林岚就抱着两坛酒过来了,放下后向易寒点了点头,识趣地离开了。
一把撕开封口,倒了两碗,递过去,口气里没有询问更像是直白的要求,“陪我喝酒。”
易寒静静地看着她,只一个字,“好。”
一醉方休。
翌日。
千夜一脸痛苦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伸手揉了揉胀疼的额角,嗓子也干涩得要冒烟似的。
“姑娘,你醒啦?”林岚进来送早饭,发现她正坐在床上。
“恩。”千夜点了点头,不欲多说。正想起身才发觉这不是她的房间,顿时疑惑地看向林岚。
“这是易公子的房间。”林岚会意,立刻解释,“昨晚你喝醉了,易公子刚把你送到房间你就吐了一地,他就把你抱过来了,还叫我过来帮你换了衣服。”
正说着,易寒端着一碗褐色的液体进来。
“还好吗?”
昨晚一些片段零星在脑海中闪过,千夜难得地有些困窘,胡乱应了声,“恩。”
他将碗端给她,“解酒汤,喝了吧。”
看了他一眼,千夜接过碗,壮士断腕般果敢地一饮而尽。作为一个医者,识百草,治百病,她偏偏是不喜欢喝药的。
“怎么了?雾临教我做的,哪里不对?”见她表情有异,易寒奇怪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事。”
千里之外,端木府。
书房内,一中年男子与三名老者正襟危坐,神情肃穆,俨然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沉吟半晌,其中一名老者,也就是目前辈分最大的端木炎捋捋胡子问道,“确定了吗?”
端木冽点点头,答道,“他们三个都与人打过照面,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身为家主,对于族内资历最老且德高望重的三位长辈仍只有敬重之心,所以有什么大事他都会请他们来一起商议。
“那就把人接回来,认祖归宗。既然是端木家的血脉,断没有任其流落在外的道理。”端木烛沉声说出自己的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端木烨冷哼了一声,他近来身体抱恙,口气也冲,“不就是个后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端木烛道,“三哥,这可是大哥唯一留下的血脉。”
“老五,那你说说,他该怎么上族谱吧?”端木烨反驳。
忆及当年的事,所有人都有一瞬的沉默。端木家对于族谱的事素来严谨,对于身世更是清清楚楚,父母均记,不容混淆。
脾气急的端木炎一拍桌子,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都疼。他向来和老三脾气不对,两人总爱抬杠,“那怎么办?不去管他?让大哥生生绝了后?”
这话说的有些重,想到早亡的大哥,火爆的端木烨也说不出话来。对于后辈,他资历摆在那,想说就说。但对于自小最敬重的大哥,即便人已经不在了,他永远都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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