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千夜可是听到他说明早就出发的。
易寒看着月光照在水面上的波光粼粼,声音飘散在夜风里有些飘忽不定,连不舍也被吹散了几分,“千夜,我来同你道别。”
他不曾提及过此行的凶险所在,是以,她也不主动询问。这似乎成为两人的一种默契,你说,我便听,你不说,我也不问。只当今晚就是最普通的临别。
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但听到他如此郑重的道别,千夜此刻才感觉到离别的意味,低低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赶回来。”易寒的话郑重得像承诺一般。
千夜难得地叮嘱一句,“多加小心。”
“等我回来便与你一同去凤栖谷。”
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易寒却拿着一个小小的玉制的笛子递过来,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时有些心慌,“这是什么?”
“一个短笛,收下吧。”不等她说话,易寒便先拉过她的手,将笛子慎重放进她手心里。
千夜下意识低头去看,那是个很精致小巧的笛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隐隐还带着他的温热。
随着她低头的样子,淡淡的药草味袭来,两人离得极近,他甚至可以隐隐看到她白皙优美的脖颈,感受到她每一缕呼吸。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将她整个用在怀里,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心里却涌起一股满足。
她身躯微微一僵,却没将他推开,易寒附在她耳边留下一句,“千夜,待我回来,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说完,易寒松开她,不待她回答便转身大步离去。
千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中似乎隐隐对他留下的那句话已经有了答案。她转过身,月光仍旧白得发亮,将手中的玉笛紧紧握着。
日子不紧不慢地,又过了几天。临江城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一派繁华景象。
客栈中。
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正是吃饭的时候,不时还能听见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响亮而又悠长。
一个雅间内,坐着一年轻男子和一半大少年。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少年饿坏了般,整个脸都埋在碗里,时不时伸手夹一筷子菜。
“等会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水泓看着旁边吃的正欢的少年,前几日刚得到他的消息时,他才知道这外甥又被拐了。于是他便亲自去了一趟,把人接过来了。
秦水安扒着碗里的饭,冷不丁听到他说话,咽下嘴里的才应道,“自然,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
刚才还鼓着腮帮子,现在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臭小子。”水泓笑骂了一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给他,“那你打算怎么谢人啊?”
“秦家令。”秦水安说完,又低着头吃起来。
怔了一下,水泓释然,秦家令再贵重,也重不过秦家少爷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恩。”吃的畅快,秦水安终于停下了动作,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水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倒了杯茶给他,“你这是饿多久了?他们都不给你饭吃?”
“不是,他们给的我也不敢放心吃啊。”秦水安嘟囔一句,端起杯子喝起水来。
水泓听到这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忍,“要不,你再吃点?”
“不用了。”秦水安一口拒绝,他已经吃饱了,再吃就要吐了。
“休息一下。一会再去。”水泓打开手里的纸扇,悠闲地扇着,伸手摸摸他的头。
秦水安点头,“恩。”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安静得可以听见虫鸣,令人忍不住犯困。
林默匆匆走来,“岚儿,姑娘呢?”
“在房里,怎么了?”林岚看他有些急切的样子,有些莫名,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秦家的人来了,你去请姑娘过来吧。”林默转回前厅,安顿好客人。
“好。”林岚点头,转身就往千夜的房里走去。
片刻之后,前厅。
千夜刚走进来,秦水安就扯了扯水泓的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舅舅,就是这个姐姐。”
水泓一眼便认出这是有两面之缘的姑娘,在心里感叹一声,真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位便是千夜姑娘了吧。”
千夜点点头,“我是。”
水泓面带笑意地冲千夜作了一揖,“在下水泓,是水安的舅舅,此番特来感谢姑娘报信之恩。”
秦水安也有样学样,“多谢姐姐仗义相助。”
身边的水泓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何曾见过他对陌生人如此。莫名地,秦水安对这个冷冷的女子有好感,也愿意唤她一声姐姐。
千夜轻轻摇了摇头,“举手之劳,都坐吧。”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林岚早就备好了茶点,
“于姑娘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水安来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水泓笑着拍了拍身旁外甥的肩膀。
“姐姐,这是秦家的令牌。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拿这令牌来秦家找我就是了。”秦水安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上前几步递给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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