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黄沙遍地,笛声悠扬,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她。
一晚,便足以她回味一辈子。
“千娇阁的宗旨改了,”林芳宜看了她一眼,看了看一直挡在她身前的青明和刘骏,冷声道:“你说得不错,千娇阁若想真正地帮助到天底下的苦命女子,不应让她们一味地沉浸在恨意中,而是应让她们找到新的生活。”
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她那么幸运,能得到那么一个男子的全心爱护。
苏云微微讶异,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们在这里,是想帮助那些被留了下来的女子?”
危急时刻,能顾上自己就非常不错了,多的是男人抛家弃子自己逃走,或者多的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没法上路被留了下来的苦命女子。
林芳宜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该担心的是自己罢,身为朝廷重犯之妻,你便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虽然朝廷没有正式发布悬赏令,但凡是有留意西北凉城的人,哪个不知道那边已是变了天?
苏云却是一笑,“供出去,供给谁?衡州城如今这情况自身都难保,你确定他们还愿意惹祸上身?”
林芳宜神色清冷地看着她,苏云却是笃定,林芳宜是个聪明人,该是知道这会儿把她的身份供出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此时没有,不代表当她知道了耶律齐可能的目的后,也没有。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她便转身,在厅里一个空桌子处坐了下来,冷冷道:“罢了,你要去哪里,都与我无关。”
秋瑾一向看她不顺眼,经过上回齐三娘那件事,她似乎更是对她怀恨在心,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林芳宜见状,低喝了一声,“秋瑾姐!”
她才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苏云心里苦恼,看来这林芳宜虽然看起来接手了千娇阁,但威信力还远远不够。
在老人领着他们上楼时,她专注精神,有意识地去听她们那一桌说的话。
“呵,那女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可是她男人终于抛弃她了?我就知晓,这天底下就没有那等真正痴心不悔的男人!她当初还生生逼死了阁主……”
说着,竟似乎带了一丝哽咽。
“够了!”林芳宜冷声道:“我说过多少回了,阁主当初那件事与任何人都无关,阁主铮铮铁骨,便是死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由不得任何人摆布!事到如今,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把那群娘子从衡州带出去,带出去后,又把她们安置在何处……”
他们走得越来越远,她们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了。
青明凑到苏云耳边道:“夫人莫急,属下已让我们的人暗中探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苏云斜乜了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眼,有些失笑,这下子不愧是在江湖打滚惯的,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做得最是得心应手。
他们只开了两间房,苏云和凝秀一间,青明和刘骏一间,几人送走那个老人后,在其中一个房间等了一会儿,便等来了去打探消息的人。
一进衡州城,苏云就分了两拨人去打探消息,一拨人打探此时城外的情况,一拨人打探如今这个衡州城内,还有多少人留下了。
负责打探城外情况的人是最早回来的,他们带来的消息是,那勇毅侯果然派了一万兵力紧追着耶律齐而来,此时双方兵马都已到了衡州城外,正在结营呢!
“属下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两军对垒情况!耶律齐的人马率先一步到来,占据了衡州城外的地方,一到了也不急着攻城,而是由各营的将领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兵扎起营来了。”
那暗卫一脸纠结,“而朝廷的军队紧随而来,就在耶律齐人马左斜方三十里左右的地方,看到他们在扎营,显然都很是讶异,过了没多久,负责领兵的将领也吩咐自己手下的人扎起营来!”
哟,这是打持久战的节奏?
估计南吴的军队,也是一脸懵,不知道这耶律齐到底想做什么。
苏云突然觉得很有些荒唐,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这耶律齐的行为了。
难道他转道横州,真的只是为了她?她这是何德何能?看来无法与女子欢好这件事,当真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对于男人来说,这不仅仅是感官上的愉悦,更是事关传宗接代的大事罢。
青明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当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云想抚额,这俗语不是这样用的吧?
她的好弟子凝秀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此时老实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别乱说话,显得你没学识。”
青明顿时龇牙咧嘴地回瞪了她一眼,嘶!这臭丫头,不帮着他便算了,还一个劲地与他作对。
他大爷现在心情不好,说耶律齐是癞蛤蟆都是委屈了癞蛤蟆。
去打探衡州城如今留存人口的暗卫因为要跑完衡州城所领的三个县,颇是费了一点时间,但在傍晚时也回来了,报告道:“如今尚留在衡州城的人口大约有一千三百多人,作为州治所的开源县留下来的人不多,只有三百多,大多数留下来的都是较偏远地方的人口。”
跟现代一样,有钱的、有势力的人都集中在城中心,他们是处于社会顶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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