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吹得苏云只是简单用一条白丝带缚了起来的黑发随风飘扬,凝秀立刻上前,给她披上了一件暖杏色的披风。
“夫人,小心着凉了。”
苏云忍不住朝她笑笑,又看看一旁厚着脸皮向凝秀撒娇说自己也冷的青明,忍不住失笑。
这臭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凝秀更加嫌弃他?
就在这时,刘骏大步走上了城楼,脸色似乎分外暗沉,走到苏云面前,递给了她一封信,“夫人,是南吴朝廷大军那边的来信,这回带领大军的将领,是归德将军家的庶子,白起。”
苏云微微讶异。
曾经被陆成霖作为美男子凶杀案嫌疑犯之一的白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识。
便是还没拆开那封信,苏云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忍不住轻笑一声,他们脸皮是有多厚才会送这样一封信给她?
拿过来拆开一看,苏云顿时脸色一变。
很好,她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见到苏云骤变的脸色,青明微微蹙眉,问:“夫人,怎么了?”
苏云看了他们一眼,随意地把信给了他们,便冷声道:“行动罢!”
随着她这一声低喝,立于城楼上的府兵立刻先放下了一把软梯,然后开始慢慢地把手中穿上了女子衣裳的木偶人放了下去。
青明接过信,快速地扫了两眼,顿时要炸了,“我擦!他们是多大脸!竟然让夫人归顺朝廷,还说……还说……”
青明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最后那几行小字。
那明显是用私人的口吻来说的,那白起言明,只要苏云愿意归顺朝廷,他愿意为她作保,他如今深得王相信任,只要她愿意嫁与他,他保证会以正妻之礼迎娶她,并保她一辈子平安。
青明简直涨红了一张脸,“无耻!无耻!这白起又是哪个角落里出来的癞蛤蟆?简直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苏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颇觉得荒唐。
她两世为人,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桃花运会如此旺!
她淡然道:“只怕,这也是王相授意的罢。”
就像她察觉到了关忘天的目的,王焕之那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现如今她在他眼中,只怕不仅仅是可以牵制顾君玮的关键,还是可以牵制耶律齐的筹码!
这时候,他们的人已经把木偶人放到了一半,十二个木偶人缓缓地沿着梯子而下,在夜晚不甚明朗的光线下,就像十二个女子在悄悄地爬下城楼!
一直密切注意着城门动静的北越兵立刻大叫,“快!对方有所行动了!立刻报告大王和吕副将,其余人随我上前!便是城里的一只老鼠也不能让它跑出去!”
然而,当北越兵匆匆赶到了城楼下时,才愕然地发现,这哪是什么人!这正在放下来的,分明是木偶!
耶律齐此时也已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看城楼上下到了一半的木偶人,脸色暗沉。
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见苏云也刚好从城楼上探出了头来,正好与他视线相对,一如记忆中聪慧灵动的眸子,让耶律齐的心微微一跳。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收了回去,见到他不见半点慌张,倒是从容淡定得很。
他心里忽地便一沉,产生了一丝淡淡的不安。
吕蒙皱眉道:“这郑娘子想做什么?是想用这些木偶人捉弄我们不成?”
耶律齐沉吟片刻,道:“命人严加看守城楼,只怕这之后的每一晚,她都要来这么一出戏。”
吕蒙微愣,却到底是有着丰富征战经验的大将,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眸色凛然道:“是!”
是想先用假人迷惑他们,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地以真人之身爬下城楼逃跑?
这也太小看他们了吧!
接下来几天,果然每到晚上,衡州城里的人都要放一回假人下来,第三第四晚的时候,更是在假人中混杂了一两个真人,让吕蒙心下大惊。
那些真人都是武功在身的娘子,在下地的瞬间便利落地顺着梯子又爬上去了,他们根本抓她们不着,只是这还不是最让他们苦恼的,最让他们苦恼的是
他们压根不清楚那郑娘子想做什么!
她应该是知道,她的计谋已经被他们拆穿,她便是放下再多假人,他们也不会放松对这里的盯梢!那她还坚持不懈地放人下来,是想做什么?
吕蒙心底又悄然烦躁起来,这股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就跟当初在简州的海港里时,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该知道,你如今是插翅也难飞!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晚上,吕蒙和耶律齐亲自带兵过来守着那面城墙,心底虽依然烦躁,但也是松了不少。
已经是最后一晚了,量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虽然这样想,但当城楼上再次有人影下来的时候,所有人还是紧紧盯着那在夜色中慢慢下来的人影。
那是真人,还是假人?在他们下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们是分不清的。
但也无妨。
吕蒙握紧了腰间的配刀,紧紧地盯着那十几个黑乎乎的身影。
不管是真人还是假人,都必然无法逃脱他们这么多人的围剿!
近了,近了,那些人影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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