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虽然他心里是无比信任郎君的,但不得不说,审案这事情不是他家郎君擅长的,谁都知道圣上把郎君调到这个位置上,是不怀好意,只是他们也无从选择。
“急什么?”顾君玮嘴角微扬,凤眸微垂,扫了一眼右下角的女子,带了点叹息道:“自是有人能看透。”
青莱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端坐在下首的女子,心里有点不敢置信。
郎君说的,难道是少夫人?
他昨晚虽然一直守在书房外面,但书房隔音效果很不错,他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但房里人具体在说什么,他是听不到的,是以也是早上才知道,郎君竟然要带着少夫人一起去审案。
只是想起昨天少夫人对那个叫六娘的女子似乎颇为上心,便觉得可能是她央求了郎君带她一起过来看看情况。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青莱心里一时更加茫然了几分,郎君对少夫人,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苏云自是不知道上面主仆二人的心思,就如之前一般,看着侍卫把丁三带到他们面前,然后听顾君玮对他的审问。
丁三说,那晚有一桌来喝酒的客人一直不愿意离去,他忙得一步都离不开,只在那几个客人大吵大闹似乎要做出些什么的时候,跑了厨房一回看有没有人能帮忙,因为那时候已经是寅正一刻了,除了寄希望于要起早给客人准备早膳的厨房里的人,基本上很难再找到其他醒着的人,而他也很幸运地遇到了早到的范娘。
苏云低头默默算着这些天才熟悉起来的时间计算方式,寅正一刻,便是凌晨4:15分左右,火是寅时末,也就是4:45分左右烧起来的,犯人往地上撒了那么多酒,靠近柴房的人不可能闻不到那股酒味。
而厨房虽与柴房在一条直线上,但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是以在厨房的人有可能闻不到那股酒味,但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柴房。
但范娘说她先前去柴房搬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苏云的神情猛地一沉,也就是说,要么,是范娘在说谎,要么,犯人便是在范娘离开柴房后,到起火前这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设下的局。
第37章 满满的线索
就在苏云沉思的时候,忽听到上头,顾君玮用低沉磁性的声音慢悠悠道:“听闻,你已经在醉宵阁做了两年,闹酒疯的怕没少见罢,只是为何,那晚却要匆匆去厨房寻求他人相助?”
丁三一听,脸色一白,眼皮微微眨动,声音却依然沉稳,“事实上,那天奴有点不舒服,闹事的又是两个大男人,奴怕情况失控,这才喊人过来帮忙。”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顾君玮淡淡地“嗯”了一声,这才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审讯完了,大堂里静默了一瞬,直到陆成霖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顾卿,你看这人都审完了,也没发现什么,我们也趁早退堂吧。”
明明人家刑部都结案了,还执迷不悟地把那么多人召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案,最后还什么都问不出来,传出去简直要笑死人了。
市井传言这东西,可不会因为一个人显赫的身份和金光闪闪的过往,便会被压下来,相反,这些东西只会更加激起那群愚民嘲笑讥讽的兴致。
近乎疯狂地看着身旁那个似乎永远沉稳莫测的俊朗男子,陆成霖心里恨得咬牙,表面上却依然一副谦恭的模样。
这种人,生来便是让人嫉妒的,他一个寒门出生的人苦苦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到手,嘲讽的是,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屈才。
这如何能让他不恨!
但神也会有坠落凡间的一天,这个过程,便由他来亲眼目睹吧!
青莱看着这男人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心里真是憋屈得不行,他的郎君理应是被人敬仰的,在西北百姓心中,郎君便是他们和平生活的守护神,在北越国那群蛮子眼里,郎君便是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何时沦落到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小瞧的地步了?
上京这些官员本事没多少,勾心斗角四处做妖的事却做得比谁都顺手,也难怪二殿下这些年来天天写信给郎君,央求他回上京陪他,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这群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不知道绕了多少重的人折腾死。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二殿下的郁闷了,虽知不应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哪里什么都没发现了?属下觉得,那个丁三便可疑得很。”
特别是听到郎君最后一个问题后,那丁三的脸色,白得简直像涂了层白粉,这还不叫可疑那什么叫可疑?
青莱在心里暗暗道:“这种人就该把他拉到刑房里打上几鞭子,保管他什么都招了。”
却谁料,听到青莱的话,陆成霖勾起了一边的嘴角,仿佛早便等在那儿般,嗤笑一声道:“对于没什么破案经验的外人来说,丁三确是可疑得很。可惜啊,破案讲求的是证据,可用不上军队里那套严刑逼供的手法,毕竟在没有证据前,那些人都只是无辜的良民,断是不能对他们施加超过律法允许范围的伤害的。”
他这段话中的“外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见到青莱陡然沉下来的脸色,陆成霖心里直乐,我治不了你主子,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下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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