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去的事,薛滢漠然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温情来,可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父亲死了,是被六大派中四派掌门在比试中误杀死的,她失去了父亲,被送往薛家收养。
父亲是被六大派失手杀死的,可是她这个女儿太过无能,不能给他讨回公道,到现在一直都窝窝囊囊。想到这里,她一拳砸在台阶上,坚硬的地面磕破了她的皮肤,她也没有感觉。
她再次抬起头,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样子,温情地对她说:如果想爹了,就到后院瑛儿种的梨树下看看,爹就在那里。可是,后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颗她五岁时种下的小梨树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薛滢转过头,心中太多辛酸,索性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再度醒来,依旧望着院子里的一切,一切都跟小时候大不一样了,小时候的院落干干净净,绿草丛生,现在却是一派破败的景象。
想到父亲对她说的最多的那句话,她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后院,来到那颗小梨树下面,盯着树看了一会儿,突然蹲下身就着双手在土里挖了起来,父亲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别有用意,会不会给她留下了什么遗物在这里,可是挖了许久也没有,薛滢放弃了,许是她想多了。
这天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地板上,想着白天的事,辗转反侧。天刚一亮她索性出门去找了一根被人丢弃的破锄头,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回到家里就着微弱的天光在树下挖了起来,执着的挖了一刻钟后,突然锄头发出砰的一声,原来下面真的有东西!薛滢激动地扔掉锄头,蹲下身用手继续挖着,一定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会不会是书信之类的?她突然有了干劲,忘了多日的饥渴,奋力地挖着。不一会一个黑乎乎的盒子被挖了出来,上面带了一把锁,都生锈了。薛滢皱着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不死心再往下挖又挖到一个盒子,还有一把裹着布长长的东西。
就着一点点的微弱光线,薛滢把这长东西外面的裹步拿掉,这是什么?等拿掉破布一看,自己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她把剑拿到跟前一看,只见剑身泛着寒光,即便不见天日这么多年,依然剑锋凌厉,在它的柄端处静静地刻着三个字:碎雪剑。
原来它是碎雪剑,薛滢喃喃自语,还以为这剑早都不见了呢。
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薛滢拿过盒子,盒身上面是暗色的花纹由于年头长都看不出当初的颜色了,她翻来覆去把盒子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遍,它是有锁子的。薛滢看着锁芯的形状,猛然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地拔下她头上一直带着的银钗,这个钗子是父亲送给她的,让她随身一直带着,千万不要弄丢了,难道?她对着钗头的形状把钗子插进去拧了一下,随着一声细小的声音发出,盒子打开了。
薛滢一把打开盒子,里面白光闪闪,她随手捞起一把,顿时心尖一缩,指尖被扎了一个小孔,原来盒子里装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由于这针通体银白,又精巧细小,因此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梨花针。
她急忙用钗子打开另一个盒子,很好,也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纸和两本书。她先把书拿起来,只见一本封面写着碎雪剑剑谱,另一本是梨花针秘法,薛滢吐出一口气,再拿起那张纸打开看,一看是父亲的亲笔信。
瑛儿: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为父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十三年父女情,为父这个做父亲的始终给你的太少,等到发觉时,却为时已晚。你从小便没了母亲,小时候你比别的孩子都乖,从来不会哭闹,可是那时候为父总是忙着练功,忙着成为天下第一,忘了还有你这个女儿,也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
江湖总是艰难险恶,想得到名望,就必得有所付出,有时候付出的,是你的生命。从为父赢得武林大会头名起,就知道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六大派视我为眼中钉,为父不想与他们为伍,多次拒绝与他们合作的提议,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比试,是他们提出的,名义上是跟我切磋武艺,可实际上是想置我于死地,可是为父不能不去,否则一定会被天下人当成贪生怕死之辈,为父一生最看重就是自己的清誉了。
答应为父,如果为父死于这场比试,瑛儿千万不能为我报仇,为了武学和威望我已经失去了你母亲,为父不想再让你卷进这个是非交错的江湖,只愿你能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安安稳稳过一生。为父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值得留给你的稀罕物,只有花了一辈子时间钻研的武学秘籍,我将它留给你,但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它。
落款是程燕丘,封面是爱女亲启四个字。
合上信笺,薛滢已经泪流满面,心痛地喊道:“爹…爹…”
她颤抖着再次打开书信,望着熟悉的字体,泪如雨下,心碎地说道:“爹,女儿不孝,现在才知道您是被六大派陷害,女儿对不起您,女儿不能答应您,我已经做不成贤妻良母了,从现在开始女儿只为报仇而活,我一定会把程家的武功发扬下去,不给爹爹您丢脸!”说到这里她已数度哽咽,语不成调。
从这天开始,薛滢一反常态不再浑浑噩噩地想着寻死了,为了练功她必须活下去,必须能吃饱穿暖,可是空空的肚子告诉她,恐怕她还没练成武功就饿死了。
薛滢拿出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首饰,银钗和耳环,可惜江淳乐送的白玉钗不在这儿,否则肯定可以换到更多的钱,她只能拿着自己的这点可怜的首饰到当铺换了几个小钱,只够几天吃饭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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