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是谁呀?我是天鹅!黑天鹅,白天鹅,五彩天鹅!”
年轻的警察束手无策,面面相觑,愁云不展。
“出去抽根烟。”
他们决定出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直在走廊上静坐的银枝举起手臂:“我知道。”
王乐乐被吓一跳。金世安脸色平静。
警察们惊诧,望过去,才注意到门口的三个学生。
“你知道什么?”其中一个问。
银枝说:“我在现场,当时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银枝将现场的情况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那个男人体貌特征还记得么。”
银枝仔细回忆:“比我高一点,提醒偏瘦。戴黑色太阳帽,皮肤白,应该没怎么晒过太阳……”
一旁的金世安不知从哪借来了纸笔,银枝说话的时候他手指就没停下。
银枝话说完了,金世安端详片刻,把作业本纸拿给她看。
“像么?”
银枝眼睛亮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说的啊,笨蛋。”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他穿什么衣服。”
金世安说:“我去食堂的时候他没看路,和我撞了下。我印象非常深刻,自然就记住了。”
他把犯人肖像画给警察:“不用谢我。”
栩栩如生的肖像给破案带来极大便利,尽管这学生语气欠打,警察还是说了句谢谢。
银枝说:“我还有个线索,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位警察道:“你尽管说,用不着害怕。”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还是怀疑一个人。”银枝笃定,“他叫薛峰,杨千蕊前男友,医学院的。学医的,应该很容易把尸体零件搞到手。”
她几乎能肯定就是薛峰,可是没有证据。
“薛峰和画像上的,是一个人么?”
“不是。”
警察将她说的话记下:“感谢你配合调查,我们会查证,给杨同学一个公道。”
*****
晚上七点过,警察们才离开。王乐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遂道:“我们也走吧。”
肖老师也说:“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银枝,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杨千蕊从门后探出脑袋:“妈妈不走嘛,妈妈不走。”
银枝愣了下,别过头,鼻子酸楚。
金世安转正她脑袋,按住肩膀,沉声道:“银枝,你能为她做的,已经都做了。”他看着她泛红的眼,“你根本不欠她。”
王乐乐敏感地察觉到这两人的磁场不对,急忙找借口开溜:“我想起我晚上约了海睿。快到时间点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前脚刚离开医院,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一对中年夫妇下车,互相搀扶着小跑进医院。
银枝在病房门口碰到了这对夫妇。他们是知道孩子出事后,马不停蹄赶来学校的杨千蕊父母。
夫妻两一见女儿傻了,双双懵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母,以头捶墙,哭声撕心裂肺:“我的蕊蕊,你命怎么这么苦,大学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了这等事呢!老公啊啊,我好难过啊。”
杨父隐忍着,搂妻子的肩,眼里全是泪。
“你们好吵啊,滚出去吵嘛。”数头发的杨千蕊不乐意了。
杨母看到希望般,喊她:“蕊蕊,我是妈妈,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妈妈。”
“嘻嘻,大马,大马!”
杨父扭头,矛头对准肖老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肖老师一愣,余光瞥见银枝还没走,便说:“她在现场,你们可以问问她。”
这对悲戚的父母,银枝有过耳闻。
曾经杨千蕊在寝室里当众朗读了父母的来信。杨千蕊没心没肺,最开始把来信当课文读,也许因为信的内容真情实感,她读到最后,泣不成声。
连银枝都能感受到那封信字里行间浓浓的宠爱,更何况是父严母慈下长大的杨千蕊。
杨父尽量语气缓和地问她:“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银枝将下午给警察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遍。说到杨千蕊惨叫时,杨母也失控了再次俯首痛哭,晕过去。
杨父掐她人中,两分钟后,才悠悠转醒。
“这个女同学,你跟我们家蕊蕊是什么关系?”杨母有气无力道。
“以前是室友。”
“哦,室友啊。”杨母癫狂地笑起来,“你在现场啊,你当时……为什么不拦住蕊蕊!为什么你自己跑了把她丢下了!为什么你不代替她疯?!”
现场一片寂静。
“你爸妈呢,我要见你爸妈!”
银枝说:“他们来不了。”
“难怪啊,没人教养的小杂种,会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
杨父呵止:“老婆你少说两句!”
银枝如遭雷击,脸色一变,腿软下,攀附住金世安才勉强不跌倒。
“银枝。”金世安扶起她。
银枝轻轻说了一句话,金世安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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