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师啐道:“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你睡美人她爹啊大白天睡觉?!”
“噗!”王乐乐大笑起来,“这老师真有意思。”
“嘘——”银枝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点。
一双手攀着车延,轻盈地跨上车。车板剧烈震动,他的到来让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更窄逼。
王乐乐捂住嘴,意识到挨骂的正主来了。她刚刚还笑得那么嚣张,怕是要挨打。
但这个人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带着军帽,尤打着哈欠,视线在车内绕了一圈,慵懒地,好像在寻找座位。
关老师在车下喊:“还不快找位子坐。”然后便坐上副驾驶位,让司机发车。
银枝暗暗打量他。身材高大,裸露的小臂肌肉结实,呈小麦暗色,与羸弱的书生画者完全是两个样子。
如果不是关老师跟他凶巴巴地说话,她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体育学院的,上错车跑错片场了。
王乐乐偷偷凑到银枝耳边,悄声说:“这男的好娘,还留马尾辫,啧啧……”
银枝一愣,向他后脑勺看去,果然,真留着辫子。
如此,更艺术了……
他走到银枝对面,对于晓月说:“同学,麻烦你往里面挤一挤。”
于晓月听话地向里挪动屁股,金世安坐下,在最外面,与银枝面对面。
刚坐下他便又闭眼了,倦意很浓。
王乐乐又吐槽:“瞌睡虫上身。”
银枝正想说话,却忽听到有人喊她。
车外站着熊围,他给银枝递了一瓶冰镇饮料:“接着。”
银枝下意识抓住,一脸迷糊。司机开始发动车,一阵轰响,车后排出的尾气刺鼻。
熊围说:“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你还没走。在军营好好照顾自己啊,我等你回来。”
最后两句是他跑着说的,因为车已经开动了。银枝握着冰凉的水瓶,看着熊围越来越小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乐乐艳羡道:“真好啊,琼瑶式的男生啊——”
****
严格意义上说,车上的这一面,是银枝与金世安相遇的第一面。
可惜那时金世安只知道睡觉,银枝压根没记住他名字。
为期一月的军训,他们仅有的一次交际,便是到达兰州军区的当天晚上,分好连队后,教官让大家先回寝室修整,七点,他会去寝室教大家整理内务。未来一个月,这是一项重要的考核标准。
七点半,银枝已经学会叠豆腐块了。教官验收合格后,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银枝一个人去逛校场,在那里,看到了一个老兵手拿剪刀,在给一帮男学生剪头发。
原来,军训期间,男生头发长度有严格标准,不符合的规定的,必须修剪,没有商量余地。
在等待队伍里,银枝看到好几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长发艺术家。她觉得好笑,为他们默哀三秒钟。
不远处,一个年轻教官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还有十圈。”
银枝疑惑,随即才发现,有个长发艺术家正“噗嗤噗嗤”围着校场跑步。他从银枝面前经过时,银枝能清晰地看到他挥汗如雨,脸色酱紫。
她向某个“待宰”的长发艺术家打听,艺术家一听这人,立刻嘲讽道:“他啊,是个二百五。”
“哦?怎么呢?”
“教官不是说剪头发么,我们不想剪啊;但你说,我们人在屋檐下,不低头能咋办?可是那个傻缺,直着脑袋说不干。”
银枝问:“然后呢?”
“然后,嘿,他不就在那跑着了么。五十圈呐,跑完还得剪头发。你说,他是不是傻?”
银枝点点头,盯着步伐已经沉重了,但还没停止奔跑的人影。
半晌,她评价——
“是挺傻的。”
*****
军训结束后,银枝的大学生活就此展开。
回校的时候,熊围在操场接她,一见到她就评价:“学妹黑了,瘦了。”
王乐乐和于晓月提前跑回寝室,徒留银枝一人。
熊围替她提东西,说:“我送你回去吧。”
银枝打量这个穿着白衬衫,身材纤长的学长,先一步抢回自己的东西,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学长。”
这个晚上的寝室卧谈会进行到半夜一点,讨论的话题从南到北不下十个。
室花美女说自己军训已经收到十三封情书了,但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教官没收走了。
“啊,那不可惜了。”王乐乐悲叹。
“不可惜。”杨千蕊喜滋滋道,“因为那个教官后来给我写了封。我看了,他说他爱我胜过爱国家。”
王乐乐:“哇,罗曼蒂克!然后呢?”
“然后我暗送秋波,这一个月他能放我水就放我水,所以你们看,我都没黑,还是这么肤若凝脂。”
“……我X,还能这样?”王乐乐坐起来,气鼓鼓的。
于晓月问起银枝:“那个学长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什么消息?”
“他的心思不难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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