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安道歉,说:“是我没看好她,是我让她去吃的。我的错。”
“这次她吃的量少,你送来的也及时,没什么大问题,但要多休养几天。”
吃的量少?
如果吃的多,是不是就可能来不及了?
护士给银枝安排了床位,脱掉脏掉的外套和毛衣,扶她躺下,并打上点滴。
“药水没了就去护士房叫我。你别睡,她说不定还会呕吐。”
金世安点头:“谢谢。”
护士收拾东西,应承道:“应该的。”
高强和罗子默后面赶来,得知银枝没有生命危险,都松了口气。
床上的银枝脸还是红的,嘴唇却苍白如纸,即使睡着也不安宁。她身体里头依旧难熬。
高强后知后觉,银枝中毒时的惨样,他竟然理解成了醉酒。
他怎么这么糊涂?
如果不是金世安在场,银枝说不定会死在他手上。
他差点间接害死一个女孩。
金世安守在银枝床边,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他好像经历了什么大劫数。平安度过了,浑身力气也抽尽了。
见他们两来了,他让罗子默和陈珊帮她看着下银枝,示意高强出去说话。
走廊里,新刷的墙壁在灯下白的发亮。
跟他们两的脸色一模一样。
他们一直走到走廊边的窗户,推开玻璃窗,让风刮进来。
金世安把烟摸出来,到处找打火机。
银枝已经平静睡下了,他还没有。
他二十余年的生活没有大风大浪,刚过去的那一个小时,跌宕起伏,他好像过完整个人生。
海鲜是他要求去吃的,咄咄逼人让高强请的。
今下午银枝本来不打算来的,是他软磨硬泡把她拉来的。
虾和蟹是他替她剥好放进她碗里的。
如果不是高强一直拉她喝酒,现在,世界上就再没有银枝了。
高强几次想说道歉,但喉咙像堵了铅,挣扎了会,他黯然开口:“安子,你打我出气吧。”
金世安唇角下抿,眼圈泛红。
他自嘲:“我没资格怪你。”
接着,他沿着墙,缓缓坐下去。
“我该感谢你。”
“……”
*****
他们两从外面回来时,金世安脸色如常,反而高强不自然。
罗子默盯着高强看了两眼,小声道:“你咋啦?被安子揍了?”
“没有。”高强闪躲着答。
罗子默有些玩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金世安调戏了。
“他找你出去到底干啥?”
高强彻底烦了:“你有完没完?!”
这一声,让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死静。
罗子默扯扯嘴角,吼回去:“你拽什么拽?!”
陈珊有些尴尬,拉回罗子默:“你吵什么?这还有人病着。”
金世安让其他三人回学校,自己留下照顾银枝。
临走之前,高强细心道:“她病得挺厉害的,你是不是该告诉她父母?”
金世安想了想:“是该告诉。”
“你懂的,医院费。”
“……”金世安点点头。
他们都走了,金世安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点。他去护士站,借用那的电话,打到银枝的寝室,找王乐乐。
还好王乐乐在。第一时间没认出金世安来。金世安报出大名,请她拿点银枝的衣服送到医院来,路费他报销。
王乐乐一听银枝病了,撂电话撒腿就感到医院来,和金世安碰头。
病床上的银枝非常虚弱。王乐乐无声无息地进去,回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银枝。
金世安收好衣服,便让她回去。她坚持留下。
“虽然你们是男女朋友,但关系也没那么亲密吧。我在这照顾她方便点。”
他明白她说的是事实,便没再多说。
这晚银枝果然又吐了两次,胃里食物都没能幸免。其实她一直没睡着,半睡半醒中,听到金世安和王乐乐的声音。
“你知道银枝爸妈的电话么?”
“咦?这个?我不知道。”
“你们班主任那有登记么?”
“这个,应该有吧。”
“好。明天我去问问。”
“你要通知她家长啊?”
“嗯。”
银枝紧张起来,努力抬眼皮:“金……,别告诉他们。”
金世安听到呼唤,冲过来:“什么,你说什么?”
“别告诉我家人,”她艰难地说,“……我怕他们担心。”
*****
清早,银枝才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医生来看过,说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就是脸上的红斑可能要一周左右才能消。
银枝谢过医生,医生蹙眉讯问:“你自己身体不知道?海鲜过敏还吃海鲜。”
银枝愣了愣,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以后不会了,谢谢医生。”
王乐乐把医生送出门,返回来庆幸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银枝淡淡一笑,说:“辛苦你了。金世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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