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枝被他逗笑,继续说:“这不,后半夜他们都睡了,我才有机会偷跑出来。”她顿了顿,“没想到你还在等我。”
金世安听出她声音异常:“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冒了。就回家那天,在县城住了一晚,感冒了。断断续续的,半个月都没好。”她咳嗽两声,“看吧嗓子干干的。鼻子也是堵的。”
“怎么一回家反而不会照顾自己了你。多喝点热水,多吃点药。”
银枝“嗯”了声,“放心,开学前肯定能好,不会传染你。”
金世安觉得今晚的银枝怪怪的,可是很乖。
对。
怪的原因,就是她今晚太乖了。
他觉得,她应该是想他的。
于是他问:“你这么千辛万苦地溜出家门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啊?”
还能为了什么?
银枝说:“因为想你。”
“……”
“你呢,想我不?”
想。
想到骨子里了。
无边夜色和直白情话最醉人。
霎时间,他想瞬移到她身边狠狠抱住她。
没有沉默多久,银枝便问:“这半个月,你那有什么趣事么?”
这个问题打开了金世安的话匣子。他搜罗许多趣事,一一告诉她。这些事她都为所未闻,仔细听着,没有搭腔。
最后金世安没说的了,就把父亲对他的整蛊说了出来。
银枝听得发笑,没想到金世安父亲那么有意思。
金世安想起他对父母许下的承诺,说:“等明年过年,我带你回我家。”
银枝说:“去你家干什么?”
本来想说见父母,但话一出口,就变成:“看雪。”
“看雪?”
“对。”他将错就错,“牧区草原的雪,你还没见过吧,天和地都是白的,特别好看。”
他除了好看就找不到其他形容词,在大脑词库搜刮半天,毫无所获。
“反正,就是很好看。”
接着他给她介绍果洛。位于青海四川交界,往南走就是甘孜阿坝,往东走就是若尔盖。
“若尔盖你知道么?就是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草地。”
银枝笑道:“你知道会宁么?”
金世安:“?”
“就是红军顺利会师的地方。”
“哦!”他恍然大悟,“以后我要去。”
银枝道:“你不用去,我不住那。”
是的。他替她买过车票,精确到县。她家确实不住会宁。
金世安说:“那就这样,你先来我家,我再跟你去你家。”
银枝想了想:“再说吧。”
“……”
“好了。我得挂了。再见,再见,安子。”
*****
这通电话后,金世安更想银枝了。
所幸大年初三以后,银枝来电变频繁了。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后来她都是白天打来。
金壑和史依云也看出儿子动了真情。每次那女孩打电话过来他都笑得像二傻子。
“我就奇怪了,到底什么样的女孩能把我儿子收的服服帖帖。”
金壑瞥她:“你说说。”
史依云笃定:“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肯定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金壑笑道:“我说过我儿子随我,你看你是不是娇滴滴类型的?”
“怎么不是了?”
“呵,洗洗睡吧。”
“……”
一直到正月初十,金世安接到电话,银枝说:“我已经在学校了。”
“什么?”金世安没反应过来。
“我在学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当天金世安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走人。史依云不可置信,跟金壑抱怨:“这可不是有了老婆忘了妈。”
金壑说:“那多正常,我妈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就你贫!”
“儿子又不可能跟我们过一辈子。淡定点,你不是还有我么。”
金壑夫妇对金世安采取的是放养政策,只要不图财害命,都随他去做。
十二号晚,金世安走出兰州火车站,就看到站在风中的银枝。
大概是他错觉,他觉得银枝更瘦了。她双腿并拢,站姿挺拔独立,灯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堪堪到他脚前。
银枝微微笑着,不热情也不冷落,但眼睛是欢喜的。
金世安愣了愣神。不知为何,他有恍若隔世之感。
她招手说:“你傻了?快过来啊。”
小别胜新婚。
这晚他们没有回学校。
金世安有倾诉不完的爱要做。银枝承受着,包裹他,超乎自己想象的热情。
事后,他们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她面对墙壁背对他,脸上有落不完的水。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他们躺在床上做浅显的交流。
“你这么早过来,你爸妈没说什么?”
“我爸妈才不管我这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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