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生若有所思:“哦。”
“而且,她不收费。”
她说得一本正经,却逗笑了他。
作为未来的律师,笑点低且奇怪,怕不是好事。
也许他笑容太有感染力,银枝脸绷不住,也笑了。
忽然,银枝被一道力给拉起来。
她还没收住笑,看到金世安,笑僵在脸上。
“安子。”
金世安脸色很沉,不说一句话。
毕业生的脸也僵了,懵逼:“银同学,这是谁啊?”
银枝刚要回答,金世安抢了先,语气不善:“她男人!”
毕业生愣愣点头:“这样哦。”
银枝想拿奶茶瓶塞住他嘴。
“金世安,你友善点。”
友善?
友善个鬼!
金世安拉着她转身离开。
梅婷回来,石化了:“银枝人呢?”
“……”毕业生耸耸肩。
****
绕开喧闹的广场,扎进幽静的教学楼背后。临近毕业季,连这都有穿学士服拍照留影的学生。金世安看见黑色就烦,没有停顿,拉她闷头向前走。
银枝被他拽的疼,恼道:“你慢点。”
金世安没听。他脑袋里闪过很多东西,乱成一团。
银枝以为他吃醋,不得不解释:“我之前不认识他。”
“那他是谁?”
“……”银枝语塞。
“他是我同学的男朋友,我们三本来在一起,但她有事上厕所去了。”
金世安咄咄逼人:“你哪个同学?关系好到三个人在一起聊天?”
“……”
银枝再次语塞。
她的人际交往圈子小,此刻成了她的短板。与她交好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完,撒谎都不好圆。
她不说话,他反而急了:“你说啊!”
银枝飞快地想办法,该怎么度过这一关。
倏地,她轻轻一笑:“好了,安子,你跟本就知道我跟他没什么。你这么发脾气很无聊。”
“……”
“你不就想对我发火么,好,我不反驳了,你继续。”
金世安差点晕厥。
是,他生气。
不是气她在和他冷战时期和别人有说有笑,是生自己的气。
他听到的流言无法得到求证。如果直接问她,她曾被伤害到堕胎,旧事重提无异于把愈合的伤口撕裂给她看。太伤人。
假如没有这事,他问这问题说明什么?他不信任她。
更何况,他说过无论怎样都会站在她这边。
这样矛盾的心绪,将他折磨疯。
日头西沉,余热未退。
不知不觉到了图书馆后面,那是一片幽静的白桦林。
金世安的想法就在脸上。银枝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装,正好,她今天穿的是长裙。
她表情淡淡的,对野外做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
也许认识到这样太露骨,她又低下头,像在害羞。
金世安想起他与她的第一次,她没有一丝初尝人事的娇羞。她极致热情,但激情褪去后又十分冷静。好像与他□□,是一项任务。他有需要了,她就满足他。
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她到底有没有喜欢他?
金世安声音沙哑:“你可以拒绝的。”
银枝说:“把身体奉献给你,为什么要拒绝。”
他眸光晦暗如深海,欲望一点点熄灭。
银枝渐渐看清,事情与她预想的不对盘。她冷静下来,双眼如焗:“你在想什么?”
金世安差点忘了,她有一双识人心的眼。
银枝挣脱开钳制,冷冷道:“你有问题问我?”
他没说话。不能问。
银枝说:“金世安,要是你不喜欢我,或者嫌弃我,我们可以随时再见。我不会缠你。”
她转身要走,裙摆扫过他光裸的小腿。
金世安沉脸拉住她。银枝冷道:“放手。”
他不应,把她双手按在墙上,双腿压住她,铺天盖地地吻下去。
“不放。”
“放手!”
“不放。”
金世安刚刚才顿悟。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她离开。
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
*****
行走缓慢的齿轮在一九九八年春天骤然加速。对金世安来说,没有任何预兆。
大四下学期,刚开学没多久,金世安迎来一件喜事。
关老师悄悄跟他通气,说经过他的推荐,省博物馆非常满意他,80%的可能招他进去。国家重点文物单位,带编制,铁饭碗,有面子,真进去了,这辈子都吃穿不愁。
金世安与银枝分享这事。
“太好了,恭喜你。”银枝欣喜地说。
“你呢,你们老叶有跟你说过单位的事吗?”
银枝笑笑,摇头,随后提出分手。
只是她语气委婉得多,说的是:“快毕业了,我们差不多该分开了。”
“……”
世界晴天霹雳。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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