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抬举我了。”费腾不好意思地道。
江姨母慈祥地打量早已从江之愉那处听过的费腾,他轮廓虽刚硬,但笑起来时爽朗真诚,令人无法不喜,她连声道谢后,不禁兴致勃勃道,“你今年几岁啦?成亲没有呀?喜欢怎样的姑娘唷?伯母给你——”
“母亲,你想叫他以后都不敢来吗?”江之愉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母亲近日快疯魔的爱好。
费腾窘迫不已,柳芽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教旁侧的人都忍俊不禁,江姨父忙忍住笑打圆场,请他们进屋至大厅里再叙话。
待坐定,柳芽将从西漠带回来的礼物一一分给他们,上到江姨父,下到虽与她没什么关系,但在场的孙姨娘和江胭脂,不过她们得到的礼物的分量自然没嫡出们好就是了(这也是勋贵名门的基本礼仪),然后照顾过她的江姨母身边的丫鬟珍珠也得了一份,余下的半箱她交给江姨母代她分发给江府其余家属。
“数年不见,芽芽表妹待人接物还是这般有心。”江芷雪颇为怀念儿时地笑道。
“可不是,这孩子从小就懂得体贴人,还记得有一次,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有发现之愉身子不舒服,但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六七岁就记得表哥表姐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还晓得将自己喜欢吃的玩的让出来,同样都是宠着长大的,你们从未如此懂事过,我那时恨不得芽芽是我生的孩子呢!”江姨母毫不掩饰自己对柳芽的喜欢和疼爱。
“现在芽芽多的是时间陪在你身边了。”江之愉道。
江姨父接过话道,“陛下的意思,是两国联姻紧密邦交,但你此行与西漠最得宠的六公主同回,西漠那边莫非想叫你——”南汉这边尚未定下由哪一位皇族成员联姻,但两国联姻不可能推一个无作无为的皇族成员出来糊弄西漠的,所以放眼望去未定亲或未成婚且拎得出手的王爷皇子们,个个都是潜藏的‘危险人物’,他们吏部侍郎府又是扶持晋王的,若柳芽嫁过去,日后恐怕麻烦极了。
“姨父不必担心,西漠陛下和皇后待我极好的,并不愿牺牲我,秋彤此番与我同来,不过为游玩涨见识,不涉及两国邦交任何事宜,他们那边的意思是,联姻可以,但对象需要由我自己来选,否则联姻就交由贵妃所出的八公主完成,而后另有使臣来接我和秋彤回去西漠。”这些日子以来,西漠王与皇后真待她如亲生般,疼得宠得不得了,她都快要飘起来了。
“那便好。”江姨父心头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
江姨母将严肃的气氛一拨,拉着柳芽问所有人都颇感兴趣的西漠,待到饭后才将时间留给小辈们胡闹,而孙姨娘也识相地拉着江胭脂退席,江芷雪与妹妹江知画拉着柳芽钻进院中的凉亭叙话,江之愉则赶着吃饱就打瞌睡的弟弟江至锦回去睡觉,与费腾到另一旁叙旧。
江芷雪现年十九,嫁到晋王府已有四年了,但一直无所出,虽然这和晋王大多时候不在京城有关系,可周遭的人们总在暗地里嘲笑她身子不行,便是何贵妃也忍不住给晋王塞通房了,幸好她不争气没关系,通房们也不争气,叫她伪装出来的自信的笑脸还能维持下去。
之前听闻柳芽这表妹有一手足以起死回生的医术时,她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柳芽了,奈何她想借着外婆的(掩人)生辰(耳目)见柳芽吧,柳芽竟因杜星原的事回京了,连外婆的生辰也没到场,而待她好不容易探完亲赶回京,柳芽又离京去西漠了。
江芷雪差点没气得捶墙再哭一把辛酸泪,她亲昵地拉过柳芽略有薄茧,却依旧滑嫩的手,“如今我们呀总算不用盼着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你了,近年来京中多变,便是逢年过节了,我们都无法见上一面,我成亲时适逢冬季,你染了风寒无法出门,细究起来我们也有四年没见了,母亲从前就想小姨搬来京城,可小姨独爱扬州的风景,更是怕了京城繁文缛节的麻烦,而且你的身子向来不太好,她也不愿折腾来折腾去,母亲才再也没有提起过呢。”
“娘亲就是被爹宠坏了,体会过不用守大宅规矩的自由,就不爱再束手束脚了,可她心里也时时惦念姨母的,逢年过节都盼着你们来,从前是我身子孱弱,叫她只能守在我身边了。”蒋家世代书香,后出了一个大将军,是显赫一时的名门,她娘作为蒋家幺女,是守着严格的规矩长大的大家闺秀,她爹这商贾当年在蒋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将她娘娶回家的。
“之前探亲时听小姨讲起,芽芽为叫她不再担心,偷偷跑去习了医,如今身子已好多了,可我瞧着怎的还是小小的?明明与我同年且比我大四个月,看起来却比我还小上两岁。”江知画郁闷地道,也因为是同年的缘故,她自小便不叫柳芽作表姐,又觉得叫小名儿更显得亲近,所以即使被母亲叨念,她都固执地不肯改口,毕竟表亲什么的有很多,可芽芽就只一个呀!
柳芽忍俊不禁地轻笑道,“这从小长起来的身子骨,不是习了几年医便可改变的,就是令自己不再那般容易生病,或者即使生病了,也能及时地发现然后制止恶化下去,一直最让娘亲担心的冬季,我如今是不怕的了。”
“看来是的,我摸着你的手也比从前暖和多了。”江芷雪笑道,“之前听到坊间盛传,有个小丫头将整个御医院都救不回来的范世子的腿治痊愈了,我还以为是人有同名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她说这话时,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握住柳芽的手,稍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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