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哉之突然明白她出门前为何那般‘甘愿’带上他了,认命地飞身而去。
柳芽回到家,还想继续看宗卷,怎料去到书房,竟见宇文秋页大咧咧地坐在里头翻书看画,她想要进去的步子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往走拐,却听他笑盈盈道,“回来。”
她装作听不见,转眼就要钻进拐角,他只好无奈地道,“有案子。”
“六扇门拎得出手的捕快,都回来好几个了,有案子你找他们便是,我重伤在身呢!”
“哪个重伤在身的人会城内城外到处跑,甚至替别人挡剑?”
“便是到处跑了一圈又挡了剑,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参与新案子的检验工作!”
宇文秋页轻巧地翻身,从窗台伸出头来睨着她,“芽儿,作为检验,是不能挑拣工作的。”
“你发现没有,我好不容易胖起来的肉,好像掉了几斤了。”柳芽捧着自己的脸哀声道。
宇文秋页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又盯着她的脸半响,“的确瘦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好看呀。”话音未落,他忽然一笑,似山涧嘀嗒而流被落花调戏的清澈溪水道:
“而且从这个角度看,像刚下凡不吃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不然以后改唤你小仙女好了?”
“……”柳芽的鸡皮疙瘩纷纷跑出来跳草裙舞,在他说出更恶心的话前,她投降了。
可他却要她吩咐丫鬟收拾数日行装,衣饰什么的还不能太素,便是药箱也需重新整理。
待马车驶出城,柳芽才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慕容阁老安享晚年之地,比桃花潭还要美丽百倍,四季如春的桃花源。”
柳芽听玉竹提起过,还记得后天就是这位虽已退隐朝廷,但仍十分有威望的阁老大寿,往昔他甚是低调,只有今年请了数位旧友前去庆贺,而桃花源这个山谷,也不是寻常可轻易踏进去的,“那里出什么事了?”
“很喜庆的事。”
柳芽道,“看不出门主喜欢用‘肺’来讲话。”
宇文秋页挨着车壁斜睨她,“寿宴与选婿同时进行,难道不是很喜庆的事吗?”
“若只是喜庆的事,那我一个终日与尸体打交道的晦气检验前去作甚!”
“下凡历练的小仙女怎会晦气?”
“……”柳芽无语凝噎地深吸了一口气,惆怅地看着他。
宇文秋页唇边的笑意加深,“小仙女就是小仙女,连叹气都特别好看!”
柳芽眼里的惆怅瞬间变成额际的黑线,什么狠话都不想说了,只好无视他忽略他不理他。
一路驱赶,翌日的清晨终于到了桃花源所在的四明山,于山脚的茶水小店递出邀请帖后,便有护卫模样的人出来,毕恭毕敬地向宇文秋页行礼,而后带他们进隐秘的山谷。
经过重重奇奇怪怪又神神秘秘的关卡,便得见一片养护得极好的桃花林。
越了林子便是一道卡在山边,布满古旧痕迹的大石门,护卫把手伸进门上的洞倒腾半响,厚重的门才缓缓地打开,顿时色彩丰富的琳琅景色便伴着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映入眼帘,尤其是那堪比桃花潭,仿似从云端倾泻而下的瀑布,壮丽得叫人惊叹。
一只斑斓的蝴蝶飘然地落在她鼻尖上。
一把含笑的男声带着吓跑蝴蝶的破风之声从天而降,“欢迎来到桃花源——”
柳芽看着曾在桃花潭见过的,当时与宇文秋页同行的海蓝青色锦衣袍男子,就听一旁的宇文秋页道,“他是慕容阁老的嫡长孙,慕容钊。”
相互颔首示礼后,慕容钊领他们去后院。
而柳芽和宇文秋页均被安置在他自己所住的信风苑的南厢。
奔波这般久,柳芽因伤带来的疲惫之感再也掩饰不住了,匆忙一句便进房休息。
可这一睡,她像陷进沙漠的漩涡,脑袋瓜子涨涨凸凸地疼得厉害,但始终睁不开眼眸来,昏沉间便觉有人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喂了些苦涩的汁水,又用冰凉贴在额际,替她驱走所有恶意,叫她可以安心地继续补眠。
待柳芽醒来,已过响午,宇文秋页就坐在床边。
她还未语,他先笑,“我吩咐丫鬟准备了人参鸡汤,你喝了它暖胃后再吃药。”
柳芽头还有点烧,浑身也处于疲软状态,实在没精力再与他怄气了,只好点头应下。
但,当宇文秋页执意要喂她喝汤时,她舒展下去的眉头又急促地拧起来,“我自己可以!”
“是我执意带芽儿来,害你奔波劳累得病了,自要亲力亲为照顾你以此赔罪。”他挑眉道,“还是芽儿想我内疚记挂一辈子,最后只能以身相许作罢?”
柳芽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尚未应答,一匙吹得温度恰好的汤,便满怀期待地送到嘴边,见他似笑非笑,似又要吐出什么恶心的话语来,她连忙凑过去将香浓至极的汤吸溜到嘴里,吞下去,而后一匙一匙的,缓慢得好比行着什么煎皮拆骨的酷刑。
好不容易喝完,柳芽只觉光动嘴的自己累出一身汗来,看着又给她端来药汁和蜜饯子的他,要继续伺候,不禁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狐疑,“你是王爷当腻了,想改行做小厮么?”她坚持地拒了苦药汁,从药箱翻出药丸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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