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慕容爷子被她凉飙飙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背后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这小祖宗就不是个会给面子的,怎的偏偏个个都喜欢招惹她,烂摊子又都要他来收拾,忙扯出得体的笑道,“既然柳姑娘不愿弹奏一曲——”
“柳姑娘是不愿,还是不会?”洪晨锐拨开慕容爷子打的圆场,不屑地冷笑道,“也是,像柳姑娘这般出身,有时间定需陪同父亲交际应酬,哪来的闲情逸致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个名门世家才喜欢摆弄的风雅!”
“附庸风雅我确实不擅。”柳芽淡然道,“平日的消遣亦是剖剖尸,耍耍药,救救人,若要我当众剖尸,讲一讲里头的五脏六腑好不好看,我倒是拿手。”
怪异的气氛顿时急速地下降,如有冰雪从洪晨锐身上悄悄游走,企图袭击胆敢反抗的人,他欲再语,一把女声却先清脆地响起:
“不如让我弹奏一曲吧,虽比不上慕容三小姐的动听,但平日也素有练习,还请赐教!”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张莺莺已走上台,越过柳芽时,朝她甜甜地一笑。
第40章 死心塌地
一首常用于振奋人心鼓舞士气,节奏激昂的《山河岁月》,被张莺莺委婉地弹了出来,细致地描绘曲中总是被忽略的心酸与难过,如燥热的盛夏突降的淅沥小雨,轻拂不安的血与汗,一曲终了,她落落大方地福身道,“见笑了。”
众人纷纷递上称赞。
慕容爷子忙不迭就着这些称赞将之前的唇枪舌战推得远远的,笑靥如菊花道,“明日便是阁老的寿辰,在此我先谢谢大家远道前来为他老人家庆贺,我们桃花源也许久没举办过什么喜庆的事了,这次请大家尽情欢愉,今夜呀已不早,明日还有很多事需忙,大家及早歇息。”
他连举三杯与众一同饮尽,随后像躲避瘟疫似的,拉着洪氏和不情愿的慕容恬匆匆离去!
“不合群参什么宴!”洪晨锐重重地冷哼,瞥瞥柳芽,似嘲似讽地拂袖而去。
见此,范达统举起酒杯道,“柳姑娘,洪世子就喜欢过嘴瘾,你别在意他的胡言乱语。”他顿了顿才又道,“杜二公子的婉拒我还记得,刚刚真的只是想向你赔罪,一为没及时道谢救命之恩,二为当初的鲁莽下聘。”
“嗯。”柳芽淡漠地颌首应道,接下这杯一饮而尽,起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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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儿顽皮地逗着星星撒下明亮的光,柳芽踩着闪烁的夜风慢悠悠地往来路走,途经一座黑漆漆的院子时,竟听有气无力的求救紧促地接连响起,她脚步一顿,声音便更清晰了。
试探地走近,就见一鹅黄衫女子跌坐在院门旁的一簇青竹下,身侧有个倒洒了泥黄色粉末的木桶,浓烈的硫磺味儿不甘寂寞地撩拨柳芽的鼻子,她从阴影处走出,“你被蛇咬了么?”
“是的——”鹅黄衫女子难看的脸色一喜,可虚弱的话音未完,便晕过去了。
本就打算救人的柳芽,三下五除二替她清理脚上的伤口,再以预留自用的绷带为她包扎,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翡翠质地的特制药烟壶放到她鼻子下,待她有醒转的迹象,又喂下一颗红色小药丸。
“奴婢谢过柳检验的救命之恩!”鹅黄衫女子从短暂昏迷中缓过来后,连连感激地道谢。
柳芽见她欲磕头,阻止道:“举手之劳罢了。”又随口问,“你怎知我是谁?”
“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石榴,今日午时曾听大少提起过,烨王与柳检验到访了。”
“我瞧着这里的仆从也不少,怎的洒硫磺驱蛇虫的小活,还需你这样的贴身丫鬟来干?”柳芽打量着里头外在装潢十分考究清雅的居所,与精妙温煦的热山泉景致,及点缀其中的紫木槿,莫名地想起某个极其欠揍的身影。
“柳检验有所不知,木槿园是烨王曾住过的院子,平日是不许闲杂人进出的,所以驱蛇虫灭鼠蚁,打扫卫生或修葺缝补皆由奴婢负责。”石榴笑道,“原来理应午后再整理一遍的,但因得知此次烨王会与柳检验一同宿于大少的信风苑,奴婢才先去忙别的事情罢了。”
她扶着竹子站起,试探地用伤脚使力,“柳检验的医术真厉害,已经不觉得有异样了!”
“也因咬你的蛇毒性不强,只要及时医治便可无碍。”
石榴感激地福身道,“柳检验的救命之恩,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这些小伤于我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你不需记挂,还是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撒药吧。”柳芽便在她连番道谢的应答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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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信风苑,柳芽想要沐浴。
被指派来伺候的丫鬟荔枝,便带她到后院依着矮山而建的半圆形小楼。
远远便见阵阵袅袅的白雾随风起舞,荔枝介绍道:“这是谷内唯一的活山硫磺温泉。”
精密的铁门一被打开,浓烈的臭蛋味儿,便嚣张地刺激着柳芽敏锐的嗅觉,荔枝却像是已经习惯了般,淡定地将她带到一间布置温馨简约的小温泉房里道,“这里平日只接待二小姐,且泉水从山引流而下,再从池子下面的装置导出,十分干净,您可以放心享受浸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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