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仰起头看他，认真的问：“思源，你以前是不是谈过女朋友?不然，你技术怎么这么好。”最后一句她说得小声，几乎听不见。但贺思源却是听见了。
他笑。技术好还要被女朋友嫌弃啊。
他拥她入怀，最后，头顶传来贺思源的声音：“遥遥，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语气说不出的笃定。没有女孩子不爱听这样的情话。尤其是谁谈恋爱，不都是期待着一世不分离么。
贺思源将她的头发理了理，衣领拉拢了一点，拍了拍她的头，说：“上去吧。”
两人都有一些依依不舍。路遥遥回望他，意思是，我要走了啊。
结果，贺思源又唤住了她。他从米白色大衣里，掏出两个红包来。路遥遥指了指自己，有点意外：“给我的?”
贺思源笑：“一个是我妈给的，一个是我给的。”
路遥遥说：“你确定你给我红包合适吗?你都还是学生耶。”
贺思源说：“我明年四月就满二十二了，到了法定年纪了。”
最后半句路遥遥没听懂。
“拿着吧，我妈说，以后有时间，去了z市再找你喝茶。”路遥遥对江雪很有好感的，闻言也有一些期待。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路遥遥说。
贺思源没动：“你先上去，我看着你上楼了，我再走。”
两个人都僵持了一下，路遥遥还是败下阵来。
*
路遥遥蹬蹬的跑上楼，边往下看去，直到转弯了，贺思源的身影才看不见了。到了家门口，她停下脚步，脸颊很热。她用手扇了扇脸颊，觉得红晕褪下去一点了，她才开门进去。
沙发上，梁芳华和路国强都坐在那里，神情严肃，像是在等她。尤其是梁芳华的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大哭过一场。
路遥遥忙坐了过去，关心的问：“妈，怎么了?”
梁芳华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记忆里，这是妈妈为数不多的主动亲密。路遥遥顺势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这次，梁芳华没再嫌她腻歪。
“遥遥，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这些年，我从来没提那件事，就是怕给你不好的影响。我也不想你去恨朱荣光，恨一个人也是要力气的。要恨，我一个人恨就行了。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受罪。遥遥，你长大了。我也可以说给你听了。我们可以不记别人的坏，但是不能不记别人的好。”
在梁芳华的娓娓诉说中，路遥遥明白了来龙去脉。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又有一种甜蜜。原来，她跟他的缘分，从那么小就开始了啊。好像又多了一个更喜欢他的理由。
“遥遥，你跟思源谈恋爱，妈不反对。不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他。看得出来，思源是个好孩子。”路遥遥就无语。什么嘛，她妈不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吧。不过，因为这一缘分，家里都不反对她交男朋友了，这点呢，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红包的厚度有点分量。路遥遥打开看，一个是两千，一个是一千。她知道，以贺思源的家境，他们封的红包不算多了。可是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多。想起不管是z市还是小城，贺思源的家，都是给人一种有钱人的感觉，不是暴发户的那种，而是低调的奢华与内敛。男朋友有钱，挺好的。
因为今天大年三十，守岁。路遥遥守到12点，就困得没法了。回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睡梦中，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四岁那一年。
不知道什么事情触怒到朱荣光了。他对小小的她也出手了。然后，她全身发疼，倒在血泊中。昏迷中，是梁芳华歇斯底里的哭声。她在梦中，就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她看到梁芳华抱着她痛哭，看着梁芳华抱着她往外冲。
路遥遥看得心酸，想告诉她，她没事的。她现在不是长大了吗?手伸过去，却发现根本碰不到她们。
她跟着她们走。她看到晚上空荡荡的街上，偶尔经过的车辆，都是绕道而走，避之不及。直到，一辆车停了下来，司机打开了车门，说：“你们快上车吧。”梁芳华抱着年幼的她，连磕了三个响头。
上了车，她看到一个男孩，略长的头发下，一双眼亮得似星辰，但他全身，却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他冷淡疏离，吩咐司机：“开快点，不要怕闯红灯。”
多么好看的哥哥啊。路遥遥在梦里想着，原来思源小时都长这么好看了。她何其幸运得到了这样的男朋友。
她看到幼时的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痛极，却倔强隐忍，明明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掉下来。男孩的目光带点怜惜。待她控制不住喊痛呻吟时，他说：“妹妹，我给你变一个魔术。”幼小的她，注意力被吸引。
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块漂亮的玉，颜色很好看，很纯粹。从小她就喜欢漂亮的东西，眼睛笑得弯弯。他将东西递过来，说：“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她笑着拿在手里看。医院到了，梁芳华哪顾得上这么多，直接冲进了医院……
*
今天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安静。过了午夜十二点，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
贺思源低头看书，听到鞭炮声，头抬起来，眼睛看着窗外。江雪还没有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江雪在小城的房产数套，有可能应酬太晚，就直接在哪里睡了，不会再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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