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进一个普通的小区,余生撇撇嘴,扶着容冽下车。
昏睡着的容冽突然眸光一厉,钢铁般的手指卡在余生喉咙上。
“放手,冽,没事的!”沈清音拍拍他的手腕,收起了枪,她的一张嘴,已经足够让何期害怕了!
何期下了车,在车牌前后弄了弄。
原来这辆车,装的是套牌!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实在足够小心谨慎。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间,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墙上挂着几幅莫奈的仿制化画作。
容冽已经恢复了些神志,靠坐在沙发上,问:“有锋利的刀子吗?”
何期从卧室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
容冽举起左手,要将衣服割开查看伤口,不过他发着烧又失血过多,沈清音不放心握住:“还是我来吧!”
沈清音在衣服上划开一道口子,慢慢撕扯着,但血已经跟衣服凝结在一起,微微一动,男人眉头就蹙起。
沈清音吓得停住动作。
“你怕了?要不让他们来?”他示意坐在对面脸色变幻的两个男人。
“不,还是我来吧,你忍着点!”她知道唯有快刀斩乱麻,她脸色惨白,用力一撕,那一块衣服终于被车下。
温热的血冲了出来,好几滴溅到她的脸上,衣服上。
伤口由于泡过水,周围的一圈都是红肿,切口部分,翻卷出白色的腐肉。
从他中枪到现在,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他的右手已经几乎失去知觉,这子弹再不处理,恐怕右手就要废了!
“把刀子消下毒!”这是临时的住处,并没有药箱,不过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沈清音用酒给刀子反反复复擦拭一遍。
男人抬起头,黑曜的眸子对上她的:“让他们来吧!”
她的皓腕发抖,声线却坚定:“我来!”
“好吧,你平时不是经常看我不惯,这次给你机会,好好利用……”男人脸上漾起浅浅一抹笑意。
“先把伤口划开,把刀子伸进来,把它……挖出来!”他额上全是冷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手臂的几乎已经全然没有知觉,但他没有催促。
沈清音深呼吸了一口气,利落的一刀扎了下去。
她知道,如果自己犹豫不决,只会让男人更加受罪。
伤口上突然多了一道光,原来是余生将手机手电筒打开,帮她增强光线。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一直戴着口罩,见沈清音狐疑,他说道:“我感冒了,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传染的概率大大增加!”
她低下头,专注于手下的动作,匕首已经碰到了坚硬物体,却始终取不出来:“不行,太深了!”
“你,你从斜面插进去!”何期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角度!”
他在容冽的伤口处比划了下。
容冽疼的浑身虚脱,话都不想说,轻轻点点头。
她按照何期的指挥,终于将快小小的金属挖了出来,沈清音将剩下的白酒倒在他的伤口上,看着他的脸瞬间扭曲成一团,却始终没发出痛呼。
何期拿出刚刚撕好的布条,沈清音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下。
他连喘息的力气都被抽干,靠在沙发的胸膛一起一伏,将她一双雾气蒙蒙的双眼纳入视线。
他伸出左手,刚想触碰她的眼睛,却被她偏头避开。
只是,一直隐忍的眼泪翻涌了出来,沈清音拉过他顿在半空中脏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滚滚的热泪浸透他的掌心。
掌心细碎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她埋在他的大掌里呜咽里几声,就被男人一用力拉入了怀中。
她倚靠在他没有受伤的左肩,带着哭腔的闷声传出来:“冽,如果这次我们逃过一劫,今后就好好过日子,好吗?”
男人左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郑重作答:“好!”
“冽,阿军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她哭够了,才恍然想起现在的处境。
“很快了,你放心!”他的利眸扫过何期和余生,两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这样不行的,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她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现在身体不烫,反而慢慢在变凉,眼皮也上下耷拉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不能去!”
“可如果阿军一直不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我相信他!”容冽强撑着安慰她。
沈清音面上还是有些惊惶!
“如果你们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私人诊所!”何期说道。
“你想要什么?”容冽的嗓子沙哑。
“容少,我只要您到时候支持一下我们的市政工程,这个项目到我手上,半年都没动静,我没法交差!”
“要多少?”
“一个亿!”
“成交!”
沈清音想不到,在这种条件下,两个男人竟然还谈起了条件。
只是这样的交易反而比无缘无故的帮助,更让人有安全感,反正是各取所需嘛!
他拿来自己的衣服给容冽换上,又给他戴了一顶帽子,沈清音也换上一件男士的黑色T恤,扶着容冽慢慢下楼。
车子刚刚发动,远光灯的强光就射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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