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皱着眉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蒙面女子,神情不悦地问道:“你是何人?这是我们左家村的家事,由不得外人插手。”
此时,蕙娘跟王姝也跟着挤进了人群,来到了苏琇莹的身边。
一见到她们二人来了,苏琇莹仿佛也有了底气,她鼓足勇气大声地回击左家族长说:“什么家事,你这是草菅人命你知道吗!西夏国哪条律令给了你随意处死人的权利,哪怕是本地的县令都没有!”
事后王姝才了解到,西夏的律法规定,县令是没有权利判死刑的,但凡出现情节严重的案件,县令审理完毕后需要将案件提交给知府,再由知府上传给知州,最后由知州大人决定该不该判死刑。
族长被怼得一阵语塞,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三个女子,发现她们都是统一着装,最关键的腰上都别着剑。他立刻推断出了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人士,寻常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招惹到江湖人士,所以族长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但是这里毕竟有这么多族人看着,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服软。
“几位女侠,这西夏建朝数百年习俗一直如此,家族内部发生的问题自然是自己解决了,哪里还要闹到朝廷上去的?众位虽都是英雄豪杰,但是我们族内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应和说道:“就是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嘛。”
“是啊,这事情要是闹到县令老爷那里,我们左家人的脸面可就要被丢光了!”
“脸面?你们还要什么脸面?”一直沉默不语的蕙娘终于忍不住了,她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火光在她的眼眸中点燃,“你们活生生逼死一个人,这就是你们的脸面?用旁人的性命来顾全你们的面子,每天晚上你们睡得着吗?”
蕙娘的指责毫无疑问激起了众怒,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代表公平公正的那一面,这下被人无端“诬陷”,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纷纷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跟蕙娘争辩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
“就是,明明是庞柳自己不检点,订婚了还跟人私奔,真丢人我呸。”
“她自己不守妇道,当然活该被浸猪笼,我女儿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自然也会交给族长处置的。”
“没错,我也会这么做。”
“就是就是。”
“我就说庞柳这个小蹄子从小就不老实,四处勾勾搭搭的,活该被浸猪笼。”
陆承之带着大批人马赶到时,刚好就目睹了众人围攻王姝三人这一幕。在来之前,陈冲已经找人将事情打听地清清楚楚,他忽然想起以前上课时太傅曾经讲述过一些偏僻地区的落后习俗,显然那些内容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重现。
虽然他从小接受的是精英的氏族教育,接受着男尊女卑的设定长大的,但是在看到庞柳即将被处死,他的心里也是不忍心的,以前在书本上看到的传闻,远不如亲眼所见更有震撼力。
此时陈冲上前请示道:“主子,可需要属下动手?”
陆承之轻轻摇头,他想到了先前王姝说的话,自己好心帮忙有时候不见得是件好事,另外他也很想看看王姝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先看看吧。”
面对众人的言论,苏琇莹气得是浑身发抖,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活靶子一样,心里是又委屈又愤怒,明明错的是这帮人,为什么他们还能把自己伪装成正义的一方?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的性格懦弱以及不善争辩,明明心里总有万般愤懑,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真是太无用了!
最后她还是得把希望寄托在王姝身上,她回头看了王姝一眼。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以前她是想让桃良帮自己解决问题,而这次她则是希望桃良能够做给她看。
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不是希望别人帮自己处理好这件事,而是自己能够出面漂漂亮亮地是对方哑口无言。
王姝自然没有让她失望,在众人越骂越起劲地时候,她慢悠悠地走到了离她最近,骂的也最起劲的一个年轻男子身边,拔出了万年不用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人因为她的举动立刻噤声,生怕这位女侠一个不高兴,当即血溅当场。
族长连忙劝说:“这位女侠,有话好好说,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偿命?不存在的。”王姝冷酷地笑了笑,说道:“根据我们派的规矩,只要有人挑衅我们,我们便可以遵照门派规矩与她进行决斗,生死不论。”
“可这里是西夏,不是你的帮派。”
王姝反问道:“有区别吗?”接着她用余光瞥着被剑指着的男子,对方早就被吓得只知道哆嗦了。“你刚才不是说得很起劲吗,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呢?我现在拿着剑指着你,我让你说这个姑娘她做的对,你必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去替她辩解的,不是吗?”
说完她环视周围,用嘲弄的语气地对众人说道:“你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嘴里说着仁义道理,以为自己多有正义感,多么的正直,实际上只不过是仗着事不关己,尽情地评价他人而已。既然觉得自己是对的,为什么现在不坚持了?说到底只是打着正义旗号为自己卑劣的举动找了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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