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细长的咖啡桌对视相望，手放在桌子上是牵着的。
于皎皎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的不真实。她急需要顾森城的解释。
顾森城反而不急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他才娓娓道来。
“两年多前，你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救了我。”
于皎皎的眼睛蓦然睁大。
“两年多前，我救的男人是你?”
顾森城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缓缓点了下头。
他的思绪回到两年多前的晚上。
那天的于皎皎哭红了眼睛，当年不明白，现在是明白了，那天正好是她奶奶去世的日子。
两年多前，刚从锦城赶到林市的于皎皎，见到奶奶的遗容时，甚至已经哭不出声了，只有眼泪是一串串的流。她的唇都已经失去了血色，发白。
于恒山一家却是说着晦气。因为今天他们本打算去参加某个晚会，这下泡汤了。
有时于皎皎觉得，大伯这一家跟他们家根本就不像。她甚至怀疑大伯是不是抱错了，不是奶奶的孩子，不然怎么奶奶去世了，大伯还在吵。
晚上因为怎么安排丧事，怎么出殡，选哪个日子，于恒山和于恒峰吵了起来。
于家亲戚不多，但是族人能到的基本都到了。
听到大伯的吵闹声，于皎皎很烦，她跑了出去，想出去静一静。
她心里是悔恨。当初奶奶坚持不回锦城跟他们同住，她就该骗也要把奶奶骗来。
可是于奶奶当时也是过来住了一时间的，但一直闷闷不乐，她常常喃喃着：“故土难离啊。”其实是奶奶一直没死心，还在等爷爷吧。
她像儿时一样，在林市到处乱逛。
因为每年她放假都在奶奶家住上一段时日，路上遇见一些老街坊还认识她。
大家目光都带了同情。谁都知道老于家那位去了。
于皎皎红着眼睛，不想让人看见她此时的狼狈。
她低着头只知道往前走，毫无目的。
她想着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是不是走到尽头，也许发现是一场梦，奶奶就醒了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某条旧的巷子里，有着打斗的声音，路灯一闪一亮。
她听到有人骂了一句：“小丫头，你找死!快滚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于皎皎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红的，偏那张小脸白净明艳，整个人像小兔儿一般让人心生怜意。
黑衣人愣了一下，有一个人还丢了一根棍子过来，想将于皎皎吓走，却被于皎皎稳稳接住了。
于皎皎定了定神。她看到有几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男子。被围攻的男人看不清样子，一眼望去只觉得很高。男子不是花拳绣腿，无奈不敌对方人多，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黑衣人下手极狠，男人很快就晕倒了。
男人看过来时，入眼的就是于皎皎那双哭得红红的眼睛，晕过去之前，他想说别哭，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其中一人说：“老大，要出人命了。”
“你认为，如果他还活着，我们还有活路吗?”
另一人看到于皎皎还呆在原地，忍不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哭哭嘀嘀的，是死了妈还是死了奶?”
这一句触了于皎皎的逆鳞。本来因为奶奶的离世正悲痛陷入自责看任何事情不顺眼的她，倏的站直了身子，笑得甜美：“你才死了妈!你才死了奶奶!这个男人我罩了!”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就被一只鞋子击了个正着，脸上清晰印着一个清楚的鞋印。
其他人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被击中的人恼羞成怒，冲了上来：“靠，小丫头片子，你找死!”他挥了一拳，却被于皎皎灵活的躲过，那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
下一刻，他的背就中了一脚，直接被踢了个狗啃屎。还是练家子!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一齐围了上来。
于皎皎仗着灵活的身体，一时间看起来像是应付得游刃有余。可是她心里在暗暗叫苦。因为这些人还真不是学校里那些小男生可以容得她胡来，而是真正心狠手辣之辈。
虽然她从十岁就跟诗情在柳家武馆一起长大，练过格斗，练过一些武术，对付一般人是没有问题，自保也没有问题。但现在对付这么多明显身手还不错的人，还是有一些吃力了。
这一关头，顾森城醒了。他觉得全身痛得厉害。他的眼睛微眯了眯。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有一些吃力的在众人之间周旋。
其中一名黑衣人，躲过了她的攻击，目标转向他。黑衣人手中的棍子直接往他的头上击落。他闭上了眼睛。一声闷哼传来，一个柔软的身体扑了上来，独属于女性的柔软正与他的胸紧密贴合。
于皎皎的目光正对上了他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挺丑，可是那双眼睛，清冷如星辉，好看得耀眼。星眉剑目还不足以形容他英俊的眉眼。她呆怔了一会，这双眼睛，似有动人心之光华。
身上痛感传来，她心里暗咒了一句：“没事逞什么英雄。”刚才那一扑，完全出自本能。
这时，黑衣人又举起了棍子，目标，她的头部。
“小心!”顾森城出声提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也护在了身下。棍子辟天盖地的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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