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爬起来,拢了拢衣服,行尸走肉般出了府,惯性地往沈家走。走了没多远,脚步一顿,恍惚回神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回去。我……”
都怪她!若不是她姿色不错不会入了柳霸王的眼,叫柳霸王看上。若不是她嘴上不饶人,谩骂柳霸王惹火了他,柳霸王不会对沈檀拳打脚踢。若不是……
她如今被柳霸王玷污了清白,又害得沈檀糟了一顿毒打。沈檀身子不算健壮,下月就是乡试,他可要怎么去?是她毁了沈檀的前程!
这般想着,她跌跌撞撞跑到河边,河水中倒映出自己狼狈不堪的面容。胡三娘苦涩一笑。
“檀郎,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
扑通一声,跳入河中。
城郊,沈檀迷迷蒙蒙中清醒过来,缓缓站起身,眼神呆滞,身形僵硬,好似突然脑子空白了一样,凭着本能一步步往前,口中不断呢喃:“三娘,三娘!”
就这般,也让他走回了家。推开门,胡三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笑容明媚地唤他:“檀郎,吃饭了!”
沈檀愣了好半晌,仿佛突然被激活了一般,眼神清明过来,跑过去握住胡三娘的手,“三娘?”
“是,我是三娘。你的三娘。”
沈檀喜极而泣。两人坐下吃饭,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说说笑笑,好不恩爱。竟是当今日的一出惨剧从没发生过一样。
陆南石皱起了眉,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他也发现,那副被沈檀匆忙扔下的画,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沈家的墙壁上。
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特别。柳霸王没有再来寻麻烦,沈檀和胡三娘也都仿佛失忆了一样,安静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镇上开始发生怪事。
先是柳霸王死了,然后是柳霸王身边的人,那天助纣为虐的人,殴打过沈檀的人一个个死去。百姓们暗自高兴,觉得这是老天有眼。
可紧接着,又有人死了。一个接一个,而且死法还十分怪异。仿佛被人吸干了浑身的血液一样。衙门毫无线索,百姓人心惶惶。大概只有沈家好像看不到,听不到一般,与镇上人的慌张格格不入。
没多久,两位陌生人来到镇上。
“大哥,我怎么感觉这镇上怪怪的。听说一直在死人,会不会是什么邪物?”
被唤作大哥的人面色阴沉,“是有邪物,而且怨气还不小。”
砰!一个小孩撞了上来。
身后一个汉子在追,“臭小子,竟然敢偷我的包子!站住!”
小孩面色一白,抓紧了青年的衣袍,躲在他身后,“大哥哥,大哥哥救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东西的,我实在是太饿了。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大哥哥,求求你!”
青年兄弟岁数都不大,年长的二十岁,年幼的大约十四五岁,看到这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无辜的眼神,一下子就动了恻隐之心。年幼的少年挺身而出,“你的包子多少钱,我帮他给吧。”
小二得了钱,自然就不追究了,却忍不住提醒了两句,“我看你们是外乡人吧?若是过路的,早点走吧。我们镇上如今可不太平。还有这小子,别看他年纪不大,鬼主意一大堆,惯会偷蒙拐骗。你们小心点。”
可一个是之前还拿着棍子喊打喊杀凶神恶煞的小二,一个是红着眼睛可怜无辜的稚子。单纯善良的少年自然是向着孩子的。笑着邀请孩子去了客栈,点了一桌的东西给他,“吃吧!喜欢吃什么就点。”
青年也不时给孩子夹菜。见孩子无处可去,便暂时将孩子带在身边。
少年皱眉:“大哥,这小家伙要怎么办?带回去吗?”
“长春不进外人。过两天,等把镇上的事情解决了,给他找一副好人家收养吧。或是看看镇上有没有养善堂,去了解一下情况。”
少年点头,眼珠骨碌一转,“大哥,你看这世上好玩的好吃的这么多,长辈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山?”
青年皱眉瞪过去,少年嘟着嘴,“我知道我们这一脉是长春分支,世世代代的职责便是给神君守墓。可……”
少年心性,见过了山外的世界,哪有不欢喜的。青年自然理解,却只是无奈摇头,“睡吧!”
次日,二人起床,却发现孩子竟是已经走了。本还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却发现包袱里的天机镜不见了。
青年面色一沉。少年气不过,一拳砸在桌子上,“果然是个小骗子!大哥,天机镜是祖传之物,是神君所赐的法器。这下,我们……我们……”
想到后果,少年唬得浑身发抖。
青年还算沉稳,“找。尽量找回来。万一找不回来……天机镜是我弄丢的。回去后,我去向阿爹请罪。”
是他们大意了。山中都是自己人,淳朴敦厚。他们从未与外人接触,竟是不知外面人心莫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如此狡诈。
哎。
另一边,晚上。
胡三娘一起身,沈檀便睁开了眼睛。他不是愚蠢之人,这些日子胡三娘的异常他并非一无所知。他悄悄下了床,一路跟过去,竟是看到胡三娘入了吴屠夫的家里,杀了吴屠夫的娘子,张着嘴,吸食着她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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