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回头,毫不意外看到光束的另一头是陆南石。
“快走!”
贺衍心一横,转身就跑。
身后,陆南石躲过了梼杌的尾巴,躲过了混沌的反扑,却没能躲过饕餮的爪子。
衣服被撕裂,肩膀三道深深的血痕。
声音传来,贺衍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逃跑的速度,成功在穷奇又一次追上来的时候,跳上了楼梯,爬到了二层。
楼下,陆南石已经被三兽逼到了角落。
贺衍将鞭子甩出去,大喊,“朝无!”
鞭子不过三米,是远远没有这么长的,好在陆南石默契,明白了贺衍的意思,将含光化作光束缠上鞭子。
贺衍用力一拉,成功将陆南石拽出了包围圈,落在二层的地面上。
看着他肩膀的伤,贺衍脸色阴沉,“怎么样?”
“没事!”
陆南石站起来,“你的真身,在哪里?”
“第七层!”
第七层,也就是说,还有五层。
陆南石差点抛弃修养来一句国骂。
“第二层是什么?”
经历过第一层,陆南石可不觉得第二层会太平。
然而,不用贺衍说,话音落,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第二层的大妖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只巨大的白猿,雪白的毛发,雪白的身子,却有着赤红色四掌。
朱厌!
在认出它的第一眼,不等他动作,陆南石已经提剑杀了上去。既然一战不能避免,那么不如先下手为强。
贺衍也十分配合。两人虽时隔两千多年不见,但毕竟一起长大,作战时的那份默契仍旧保留了下来,几乎不必对方说出口,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准备做出应对。
就比如现在,陆南石攻前,贺衍便攻后。陆南石攻左,贺衍便攻右。
朱厌的武力值强大,身形高壮,显然和他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陆南石和贺衍采取了游击战术,利用矫健的身形让朱厌疲于奔波,一次次攻击落空,成功拉了一大把仇恨,将他的怒气值升到了顶点。
眼看他焦躁暴动,越来越不理智,陆南石手持承影,一剑刺了过去,深入它的后背。
虽不致死,但却也能让朱厌受重伤,使得他的攻击力度大减。趁此时,两人翻身上了三层。
楼梯口,陆南石没有急着进入三层的空间,而是坐下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体力。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层有四大凶兽,二层只有朱厌?”
“因为一层临近封印出口,紧挨初始本源,哪里的力量更适合修炼,而且在哪里也能最好的观察封印,找到出去的方法。四大凶兽一直占据在那里,后来……”
贺衍一顿,陆南石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后来怎么了?”
贺衍勾唇一笑,“后来我进来了,一层就成了我的地盘。只是一层的位子是众矢之的,以前我不惧,但我的一部分神魂出去后,镇妖瓶内的真身会实力大减,甚至如果年岁长了,剩下的神魂撑不住,还会陷入沉睡。我不能把自己置身这么危险的地方,成为众妖的盘中餐。
所以,我选择了第七层,那里地方不大,一直被众妖嫌弃,有点出息的大妖都不肯占据那个地方,而想要更大的地盘。那里相对来说更安全,而且我还设下了封印,使了障眼法,保证万无一失。”
陆南石明白了。大概是贺衍不在,四大凶兽又回到了原来的地盘。
他神色一暗,心底无比愧疚。就算现在才经历了两层,他也清楚了镇妖瓶中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尤其每一层的妖兽都不多,按理说,当年女蜗娘娘镇压的妖魔不会这么少。唯一的原因就是,妖兽们大乱斗,死绝了一大半。
这也可见,两千多年来,贺衍过得是什么日子。
尤其,妖魔们是被女蜗镇压封印,而贺衍是女蜗的儿子。有这份仇恨在,妖魔下手会更加不留情。
与四大凶兽和朱厌打斗的时候,陆南石便已经发现了,相比于自己,他们更想致贺衍于死地,对待贺衍的态度凶狠异常。
“对不起!”
贺衍一愣,陆南石又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拉入昆仑之战。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进入镇妖瓶,是我……都是我的错。”
贺衍摇头,面露苦涩,“昆仑之战……是我自作主张,要为你们办成亲大典。也是我自作主张,让忘忧认阮之升做亲人。更是我给了阮之升诸多便利,让他能在昆仑后山,你的秘境之中行动自如。如果不是我……你不怪我就好。
至于镇妖瓶……当年那样的场景,除了被封进镇妖瓶,你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唯一能保住我性命的方法。而对于镇妖瓶中的情况,你我在没进来之前,谁都不了解。即便了解,我们当时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可是……”
贺衍失笑,不在乎地说:“不过是几个妖魔鬼怪而已。当时我神魂俱全,法力犹在。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就是了。斗了不过几百上千年,他们就一个个都怕了我,不敢和我作对,拼了命躲着我。也就现在能欺负欺负这只有一缕神魂的我泄泄愤而已。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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