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大哥哥放心,我去劝劝他。”贾政一副分忧的架势。
“那就拜托你了,你劝人我是信服的。”贾敷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贾赦,眼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贾赦心里又是一阵捂眼睛,没眼看啊。难道敷大哥也让这小子蒙蔽了,他哪儿是去劝解的,分明是去看热闹的。黑历史记在他心里,日后打趣他都无处下口。
贾政去了贾敬的院子,敬二嫂迎了出来。她是个温柔似水、以夫为天的女人。夫君不再亲近她,可也不再亲近姬妾,没有宠妾灭妻,她还有儿子。如此,她也默认了丈夫的行为,修道就修道吧。
相互见礼之后,贾政说明来意,敬二嫂亲自领着到了厢房门前。
贾政砰砰砰把门敲得巨响,惹得贾敬皱眉不已,只得给他开门。
一步跨进去,贾政小声道:“大伯让我来劝你,我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来,陪我说几句话,让外面听着动静像是在劝你的模样。”
贾敬转嗔为喜,道:“这还差不多。我自觉和你比起来,还是规行矩步的。”
“闭嘴啊,再说我就和大伯告状,说你这毛病非扳过来不可。”
“得,得,得。”贾敬投降,转身倒了茶水来堵他的嘴。
贾敬和贾政都是嫡次子,而且有自己独特爱好,两人十分有共同话题,关系一向亲近。
贾政四处打量他的厢房,又仔细看他的衣裳发冠,看得贾敬一阵懵,问:“你看什么呢?”
“看你!咱就是做道士,也要做最华丽那个。你穿的这是什么,你把抹布裹在身上吗?”
“你懂什么,道袍,道袍!”贾敬不服气了。
“那是平常人穿的道袍,你是平常人吗?人分三六九等,修成的神仙也分等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装备不好,事倍功半。”
“意思是你有更好的?”贾敬不信,“这发冠可是我找人重金求来的,明珠为饰,得道高人用过的。”
“得道高人就没给后人留下遗泽,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人沦落到卖发冠过日子,先人得的什么道?”贾政挽起袖子,问道:“笔墨呢?给你瞧瞧什么是华丽!”
贾政瞧见过无数华丽的道袍,在曾经的影视剧、游戏场景,还有惊鸿一瞥的修仙世界小窗口。参考此世审美观念,他画出来的图形,细致清楚,华丽异常。
“没有颜料,只能画个大概图影,你惯用的裁缝呢?叫到我家去,我亲自给做。”
贾敬看了这画,心里不住点头。即便是黑白线条也能看出不凡来。二弟在青楼这些年没白混,眼光真不错。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贾敬十分感激:“那就多谢二弟了。”
“小意思!你这装饰也不行,反正我现在守孝清闲,你下衙了就来我院子,我帮你出主意。”
贾敬说到这个也叹气,“唉,要是能不去衙门时间就充裕了。”
“傻!”贾政翻白眼道:“你以为这些东西便宜吗?没有官职,供得起你如此挥霍。宁国府是敷大哥哥的,你我都是要分出去的嫡次子。难道你想穷困潦倒,后人也靠卖发冠过日子?”
“如此眷恋红尘,有碍得道成仙。”贾敬不赞同。
“道有无数种,你如今入的哪一道?”贾政一本正经问。
“这有什么说法?”
“道家修今生,当世大能多是道家的。可大道三千,你走哪一条路?出世、入世、苦修、丹道,修道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依我看,凭你的条件,最适合修的还是入世之道。”
“怎么个说法。二弟,我觉得你是个有慧根,不如你也跟着我一起修道吧?当年不就是你介绍的游方道士治好了大哥的病,如今大哥虽体弱,但也平安活下来了。不然宁国府的担子我可挑不起来。”
贾政暗道罪过,难道还是我装神弄鬼的后遗症吗?心中对贾代化的托付更重视了,笑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做御史。如今看来,想清净修仙是不可能的,不如取折中之道,也是捷径。御史能监察百官,百官清廉勤政,百信自然安乐。这比你仗剑走天涯或者赠衣施药帮的人多了,功德也多了去。你的性格也不是耐烦细碎庶务的,做御史只需要挑刺,嘴皮子利索就行。咱家可不怕得罪人!”
贾敬觉得有道理,可还是有些犹豫道:“穿了官袍,可就不能穿道袍了。”
“不过上朝、上衙的时候穿,平时在家、休沐的时候,除了那些土包子,谁天天穿官袍啊!难道大伯的衣橱里,常服不比官袍多。”
“说的是,我常服全穿道袍就是。”贾敬觉得二弟既然是得过机缘的,肯定比他这等还在宝山下,不得门而入的人懂行。出的主意也合他心意,欣喜约定,吃过饭就过府商量道袍款式。
贾赦、贾政把事情商量定了,才回来和贾史氏报备一声。贾史氏看着两兄弟相携而去的背影,幽幽一叹,把当初拟好的单子点火烧了放进香炉里。
她本想着,孩子们不懂事没主意,少不得她这个做娘的襄助。可如今他们兄弟齐心,又有本事,那就用不到她了。男人能干立得起来,就没有女人的用武之地。夫死从子是此时常态,那些老太太当家做主,都是儿孙没能为,只能依靠辈分人情做脸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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