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妾美是古往今来男人的美梦,新帝也不例外。对妻子越来越尊重的同时,更多时间宿在各位妃妾处。他清楚知道皇后是不可能有孕的,从开始的愧疚,到现在的无感,以后只会慢慢嫌弃。
不到一年,新帝因肾水衰竭病倒。又拖着病体参加年尾大祭,风寒加重,一命呜呼。
国之危矣,必生祸乱。皇室血脉接连不断凋零,这是没个王朝在末年的必经之路。这短短两三年,皇室死了多少人。皇室将亡的声音,已经在南方秘密传开。
两年之内,两位皇帝相继去世,新帝的皇陵甚至还在勘察阶段。皇后做主把新帝灵柩埋葬在先帝陵寝中,不愿再给百姓增加负担,朝野一片赞颂,贤后之名传遍四方。
新帝去了,必须要商议再一任新皇帝人选。这一支只剩下康帝的二十三皇子,八皇子已经在众人的默许推动下,殉葬父亲而亡。
如今,迎春在礼法上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立皇帝这样的天字第一号大事,必须她点头。
答案不过兄终弟及或者过继宗室子在自己膝下。
在这个紧要关头,元春独自回家省亲。当初无人关注,她是嫁给了宗室旁支的。
“父亲,兄弟姊妹中您最疼我,您总说一家人要守望相助。如今二妹妹没有子嗣,过继我的孩子,新帝还流着我们贾家的鲜血,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您为什么不答应?您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元春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结果却遭到了全家的一直反对。
“元春,我是最疼你。因为和你同龄的孩子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儿。女子在世间立身不易,我愿你在闺中过得幸福,日后即便吃苦也看到的希望。你也十分懂事,会照顾比你更小的弟妹。我一直以你为荣。”贾政叹道:“现在,我不确定我的疼爱是对的了。我早和你说过,不要掺和皇家事,有许多事情我现在不能额你说。但我是为你好,你要清楚。”
贾家所有人都在和皇室划清界限,不情不愿陷进去的迎春,想尽办法排除万难想脱下那身衣裳,元春却一个劲儿往里面跳。即便嫁人,家中对她的关照、教导从来不少,可在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样。
“什么为我好?不选我的孩子,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明明是二妹妹没用,没有诞下子嗣,耽误了贾家的将来,我愿意舍弃骨血,帮助贾家再上一层楼,为什么不行?!”
贾政深吸一口气,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嫁人的确是第二次投胎。在闺中鲜活的女儿被宗室的规矩和世俗一压,变得泯然众人。所以,贾政不能说实话。
贾赦就没有这些顾虑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弟弟为什么对孩子这么宽容。按照他的想法,棍棒出孝子,孩子不听话多半是皮痒,打一顿就好!
“你是出嫁女,家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贾赦挥手道:“没有出嫁姑娘单独回来的道理,侄女婿还在家等你呢,你先回去吧。”
元春负气而走,家中继续商议。
此次家庭会议,贾家的族长,年轻的贾蔷列席。贾珍、贾瑚、贾琏、贾珠、宝玉,家中所有孩子都在。贾家下一代中,元春、迎春是唯有的两个女孩儿。所以从小他们受尽娇宠,当初寄已厚望的元春,如今真正托付重任的迎春,当真世事不可预料。
最终,迎春以皇太后的名义,立康帝二十三皇子为皇太弟,继承国祚。因皇太弟年纪尚幼,由皇太后垂帘听政,教导皇帝。
贾家迎来的权势的顶峰,大家都在等着贾家子弟上进,无数人捧着银子奉承不得门入。大家都等着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戏码,贾家有这位皇太后在,至少还有五十年的富贵。
可谁也没有想到,贾家高风亮节的表示,为了避嫌,为了表示贾家对朝廷的忠心,贾家下一地暂时不出仕,只留贾赦、贾政、贾敬在朝。
年轻的儿皇帝对贾家充满敬佩,对迎春充满感激,他相信国有忠臣,在这些忠臣良将的辅佐下,他一定能顺利继承先祖基业,并且发扬光大。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能骗涉世未深的儿皇帝和脑子傻掉的读书人,朝中重臣没一个相信的。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在贾家宣布这个决定之前,他们家的子孙后代早已不见踪影,无处查证。也有人提心吊胆等着贾家谋逆篡位。若不是为了篡位,怎么为提前送走家中男丁,保存血脉。
朝臣能怎么办?内宫皇太后占据着名分大义,九城兵马司在贾敬手上,京畿附近兵马在贾赦手上,官员升迁牢牢掌控在贾政手上,京城的安危在贾家人一念之间。朝上有他他们三个老东西,贾家其他人出仕与否,根本没影响。朝臣们除了嘴皮子上提点建议,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说话的时候还要注意语气,不敢当着贾家人的面胡言乱语。
那可是身为文官,却在叛乱夜砍菜切瓜的贾神仙和贾正经,你们明白吗?
等啊,等啊,十年过去了,他们没有等到贾家谋逆,反而等来了南方□□。
起因是南方出现了缫丝机,这种烧煤的机器,一架机器能抵上百个熟练缫丝工。这些年,江南的丝织业被南方沿海大大冲击,而江南产得最多的不是丝绸,而是才子。才子又通过科举进入官场。江南文风浓厚、人口众多、商业发达、手工业发达、多有高官庇护,几者相辅相成,相互影响,终于形成了江南利益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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