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穿了一件墨绿色衣裳, 在夜晚的树林里和参天古树融为一体,藏在书上鸟雀不惊, 与天地自然浑然一体,已有宗师实力。
这人明显是来抢十绝关地图的, 像他这样武功高深的人,只要看一眼就通盘记下,安全脱险后再细细研究。
出其不意到了两位宗师身边, 来人最担心的是两人反应迅速,飞快把地图破坏,那他只能望洋兴叹。可没想到两人同时闪开,来人定睛一看,地上的确用树枝画了一幅图——乌龟图。
“小友还不识此人吧,江湖人称邪王石之轩,身兼魔门补天阁、花间派两大门派秘法,又潜伏佛门研习经文,大德圣僧也是他。”
石之轩在半空中胸口突然一痛,好似走火入魔一般,这就是被人气得吐血的滋味儿吧。石之轩身法诡异,于半空中借力,双脚互踩,突然拔高,飞身落到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外。
“宁道奇!”石之轩怒喝,两人早打过交道,虽是敌人,却也熟稔。
宁道奇不优雅的耸肩摊手,这关他什么事儿,石之轩的存在是他发现并提醒蓝生的,但画乌龟图气人是蓝生的主意。宁道奇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友当真是“小”啊,童心未泯。
蓝生笑嘻嘻道:“想要十绝关地图直说就是,我能给宁散人,也能给你。能隐匿这么久不被我和宁散人发现,想必武功已是登峰造极。”
“我也奈何不得他,恐怕又是一位不为人所知的宗师高手。”宁道奇补充道。石之轩很出名,但名气在他博采众家之长,在行事作风和风流韵事上,众人都知道他武功高强,不可轻易招惹。但高强到什么地步,无人可知,天下人也没有明确意识到,又是一位武学宗师。
石之轩和两人拉开距离之后,也冷静下来了。风度翩翩笑道:“昌平宗师有意馈赠,怎敢轻易领受,有什么条件,请说。”
蓝生皱眉,“你在朝?”
石之轩皱眉,蓝生继续道:“散人,你可知昌平是我封号。”
“自然,听说过。”
“那你为何不用封号称呼我。”
宁道奇默然,身为江湖人,这么可能用朝廷给的封号称呼。他就是不知如何称呼,才一口一个小友。所以,宁道奇也好奇的看着石之轩,石之轩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做哪一行都能做到极致。在魔门的时候,他做补天阁和花间派的掌门,令魔门一时风光无限。修习不死印法出了问题,他便潜入佛寺,用经文化解,成为一代高僧。旁人做到其中一件,都需耗尽一生时光,而石之轩就这么轻易做到了。如今说他在朝中还有身份,宁道奇相信。
“看来要查一查近日回朝的重臣了。”蓝生自然自语道。她相信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在江湖都要自称邪王,在朝廷中若只是绿衣小吏,即便为了隐藏身份,他也不愿意的。
石之轩出师不利,难道今日黄历上写的时不宜出行吗?还是被那幅乌龟图气得理智不在。石之轩不再回答这个问题,只笑道:“看来今日我石之轩无法拿到地图了?无妨,无妨,隋朝的公主宗师,再不回宫,你心心念念的皇城,恐要夷为平地了。”
石之轩讥讽一句,飞身遁走。没地图也没关系,盯紧宁道奇就可以了,他就不信宁道奇能忍得住这样的诱惑。他们宗师高手之间都有奇特的气机感应,石之轩自信宁道奇无法瞒住他。
突兀出现搅局的人走了,蓝生手指在半空中虚画,传音入密只入宁道奇耳中。说完地图,两人抱拳告辞,随即离开。只留下龙门山这峰头上遍地枝叶,一片狼藉。
蓝生自然是担心宫中的,她在入十绝关之前不仅给家人准备了一库房的礼物,够送到他们寿终正寝,还怕皇室没有可靠高手坐镇,因此请了鲁妙子回来。刚好,鲁妙子被阴后祝玉妍追杀,朝廷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谁能想到他躲在朝廷中,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公主府。蓝生随后离开,十多年间,鲁妙子在公主府与世隔绝,潜心研究。
可惜,旁人都是信不过的。明明和蓝生约定好,在大隋皇室有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可鲁妙子愣是以不知情为由躲在公主府中安享清净,偶尔易容出去一趟,也不知办什么事儿。
罢了,往事不可追。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只要她在,蓝生相信无人再敢敷衍她。
一路往宫城而去,黑夜里的宫城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若说蓝生和宁道奇的比武是早晨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令人炫目。那此刻宫城里的战斗就犹如暗夜里的河水,浩浩汤汤奔腾不息,可又是悄无声息,暗流涌动,危险隐蔽而致命。
梵清惠的打算是用宁道奇牵制蓝生,而后自己带人攻入皇城。皇城中的高手都不是慈航静斋剑典的对手,最后诛杀昏君的不一定是她,但领兵攻城为天下诛杀首恶的功劳必须是佛门的,必须是慈航静斋的。
魔门阴后祝玉妍也跟着来了,她不是来帮朝廷的,也不是来帮梵清惠的,她只是看热闹,趁机搅浑水。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魔门和慈航静斋做了多年对手,十分了解对方的行事风格和思维逻辑。祝玉妍本也去了龙门山,佛门埋伏在这里,她理应留下破坏佛门的计策。可一见梵清惠不在,她就立刻改了主意,她知道慈航静斋的重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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