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人王心情有些糟,鬼虎点出了他目前最大的问题——功夫容易露馅。
武林高手聂人王做过许多次,武功也一次比一次高,到了上个世界,以自身力量,沟通天地自然之力,破碎虚空,可以说是武功范畴的最强了。可他一直是练剑的,上次破碎虚空,引为桥梁,沟通天地之力的是雷电。现在让他改练刀法,还是寒性的,当真为难。
聂人王掏出匕首,山鸡开膛破肚,把内脏远远丢到下游喂鱼。把打理干净的山鸡丢进满是滚水的铁釜中,又扔了几朵蘑菇进去,盖上大叶子。然后汲水和泥,把另一只肥一些的山鸡用宽大树叶包了,再裹上泥巴,扔进篝火下方掏出来的洞里。
聂人王生怕鬼虎再问什么,对聂风道:“风儿,过来打坐,运着心法。”
聂风乖乖走过去,盘腿坐在聂人王身边。聂家有假传的心法冰心诀,专门应对家传“疯血”。总纲就八个字,心若冰清,天踏不惊。除总纲之外,就是祖辈们的心得了,毕竟凭着这八个字,就要后人悟出什么来,这也太为难后人了。
聂人王是不太理解这冰心诀的,照例把这八个字传给聂风之后。又从记忆里翻出平心静气的寒性心法教给聂风。
聂风来者不拒,教什么学什么。可让他运心法的时候,没有特别交待,他就用冰心诀。聂人王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根据八个字悟出一套心法来,怪不得人家是聂家亲儿子呢!
鬼虎看聂人王已经闭上眼睛为儿子护法,有多少话都只能憋在心里。
等鸡汤浓郁鲜美的味道不停往鼻腔里窜,受够了折磨,聂风才睁开眼睛。鬼虎心里赞叹:果真虎父无犬子,大将风范!
聂人王摸出两个竹碗,歉意道:“没有你的碗。”
鬼虎心道:我可以就着锅吃!不过嘴上没敢说出来,把轻功运出了生平极致,在树林可找到一片小竹林,削了个简易竹碗跑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铁釜里的鸡汤果然已经下去一半了。
聂人王把铁釜移开,把藏在火下的泥巴块掏了出来,一拳砸开,霸道的香味四散开来,迷人的肉香直往鼻腔里钻。鬼虎狼吞虎咽干了鸡汤,眼巴巴看着叫花鸡。
聂人王给聂风掰了一个翅膀,又是烤鱼又是炖鸡的,聂风已经吃不下更多了。剩下的都让两个壮汉分食,练武之人的胃简直是个无底洞。
鬼虎蹭了一餐美味,笑道:“怪不得聂兄宁愿风餐露宿,这手艺比城里绝大多数大厨强出一座山去!在下安家在附近十里铺,聂兄若是路过,还请千万下榻,让小弟也一尽地主之谊。”
偷鱼不成反被揍,然后又蹭了北饮狂刀亲自下厨的晚饭,鬼虎满意告辞而去。聂人王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萍水相逢之人,再不会有交际。
“风儿,歇好了就把刀法练一遍。”聂人王吩咐聂风练武,说在野外适合教习武功,也不全是骗他的。
聂人王则从行礼里翻出油布,砍了树枝做支撑,开始搭帐篷。
聂风手里拿着木刻的长刀,雪饮刀的缩小版,适合他这个年纪,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轻。聂人王准备先让他熟悉招式,再给他寻一柄合适的佩刀。
聂风闭目静心,片刻,长刀突然出手,横劈、竖拉、挑拨、撞击,先练基本动作,每个动作以千次为单位。练过基本功又开始演练套路,聂人王在一旁指出不对之处。这是聂家家传功夫,可能天生适合聂家人,这才几天功夫,聂人王能出声指点的地方就寥寥无几。
看来,是时候去城里打一把真正的宝刀了。
等聂风演练玩招式,太阳就完全沉下山去了。把聂风安置在帐篷里,聂人王拨弄着篝火守夜。在这如水的夜色里,聂人王回忆着自己遇到过的刀客。
宋缺无疑是最强的,他的刀完美诠释了什么是霸道,刀是霸主。
宋缺的道可能不适合自己,但却是最具有参考意义的一个。若是要在这个世界走上巅峰,又不违背宿主意愿,崩了人设,用刀是必须的。用聂家刀法,走上巅峰,该怎么做呢?
月亮照在溪水上,闪着粼粼的波光,突然,聂人王动了。
雪饮刀从竹盒中飞出,聂人王抽刀出鞘,在树林里练起刀法来。他的刀法,取自聂家家传的冰心诀和雪饮刀法,可又比先前多出了大气雍容。
聂家心法配合着雪饮刀能挥出令人胆寒的刀气,是真寒冷。在如今聂人王的挥动下,刀身隐隐泛着白光,定睛一看,那不是雪吗?在夏季的夜里,刀身凝结出雪来。周遭树木应声而落,离聂人王近的树木,好似突然下了一场冰雹或大雪,叶子纷纷从树上掉落。
聂人王心随意动,练完这套刀法,收刀回鞘,走回篝火旁。却见聂风拥着外套,一双湿漉漉圆溜溜的眼睛震惊得看着他。
“怎么还不睡?爹吵醒你了?”
“爹,这是什么刀法?我怎么没见你练过。”
“你当然没见过,因为这是爹刚刚创出来的。”聂人王看了看这掉落一地的叶子,道:“要不就叫落叶刀法吧。”
聂风嘴角抽动,果然不能对他爹抱太大希望,麻溜滚回去睡觉。长大后,聂风每次和别人介绍落叶刀法的时候都说,取秋风扫落叶的凛冽霸道之气,总不能说是看着一地烂叶子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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